陈凯眼神更冷。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
“我问你,为什么婚礼的贺礼和葬礼的奠仪会搞混!”
“为什么会弄错!为何两批货会送错地址!?”
“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事后没有一个人去善后处理?!”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摆件都跳了起来。
白绫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反驳。
“那天……那天你也在场啊,婚礼上乱糟糟的。”
“再说啦,当时也没见你发这么大火啊。”
陈凯气得额角突突直跳。
“微风”从楼上飘下,进了书房。
争吵声让她忆起一些残影,那天她无意掀翻了梳妆台上两张纸,写着地址的纸片换了位置!
是白绫!她捡起来时根本没看!
真是报应!风中传来无声的“嗖嗖”冷笑。
“地址!是谁负责发出去的?”陈凯死死盯着白绫,每一个字都带着质问。
白绫眼神闪烁,脸色微微发白,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嗫嚅着低下了头。
看到她这副模样,陈凯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蠢女人!和陈斌一样,天天给我惹麻烦。”
他咬牙切齿。
“我生气的不是你做错事!”
“是做错了事,竟然连最基本的补救和善后都不知道去做!”
“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他猛地转向黑子,语气森然。
“黑子!”
“是,凯哥。”黑子立刻应道。
“去处理。”陈凯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查清楚是哪个记者写的,哪个媒体发的。”
“以后,我不希望在津城再看到这个人,还有这家媒体。”
“明白。”
黑子没有任何犹豫,捡起桌上屏幕碎裂的平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书房的门被轻轻合上。
屋内只剩下陈凯冰冷的怒意,和白绫苍白而恐惧的脸。
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白绫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试探着伸出手,拉着陈凯紧握的拳头。
对着拳头吹了几口气。
“好了呀,凯哥,别气了嘛……”她的声音又软又嗲,声音发腻,带着颤音。
陈凯猛地甩开她的手,显然这一套不好使。
他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长长地、压抑地吐出一口气。
白绫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她不死心,又凑近了些,声音放得更低:“那个陈斌……是你亲弟弟?”
“闭嘴!”陈凯眼神如刀,猛地剜向她,“不准提那个蠢货!”
他顿了顿,声音阴冷:“我早警告过你,别再让我听到这个名字。”
白绫缩了缩脖子。
他身体前倾,阴影笼罩住白绫,手指几乎戳到她的鼻尖。
“你!”他声音压低,每个字都淬着毒,“惹了大祸!还不自知!”
“我……我不是故意的嘛……”白绫委屈地辩解,眼圈泛红。
“不是故意?”陈凯逼近一步,几乎贴着她的脸,“让‘那个人’知道了,能饶了你?”
白绫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迟疑的脚步声。啪嗒,啪嗒。
“谁?!”白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回头,厉声喝问。
“是……是我,太太……”张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自控的颤抖,“我……我来送茶……”
“黑子已经走了,你去做饭吧!”
脚步声立刻慌乱地远去。
书房里,死寂。
陈凯重新闭上眼,脸上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
白绫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