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在其办公室,拼命的吸烟。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他指尖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每当陷入沉思的时候,他就算这样。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紧盯着桌上摊开的几份文件。
凯越集团的财务报表。绫罗艺术的流水记录。
还有一份,是关于一个人的背景调查。
“黑子……”赵队用指节敲了敲那份文件,上面贴着一张面色阴沉、眼神闪烁的男人照片,“凯越集团首席财务官。陈凯最信任的人。”
他拿起另一份手下刚送来的报告。
“背景复杂……孤儿……母亲早逝……据说是意外坠崖……”赵队眉头微蹙,念着报告上的关键信息。
“由陈凯家资助长大……和陈凯……情同手足?”他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不屑。
“有意思的是这个……”赵队的手指,点在报告的最后一行,“每月固定一天,风雨无阻,去城郊墓园祭拜他那个……‘意外’身亡的母亲。”
固定一天?像某种赎罪的仪式?或者……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什么?
赵队掐灭了烟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
“小王,上次交代你的事,继续跟。”
“对,就是那个黑子。盯紧点。尤其是……他去墓园的时候。”
“我需要知道,他在那里……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挂了电话,赵队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洗钱……艺术品拍卖……境外账户……
少年旧案……意外死亡……定期祭拜……
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线索,在他经验丰富的头脑中,渐渐交织,指向一个共同的核心——
黑子!
这个阴沉的男人,或许就是解开陈凯所有秘密的……关键!
……
几天后。
一个阴沉的下午。
天空堆满了铅灰色的云,风卷着寒意,倒春寒的冷让人瑟瑟发抖。
城郊墓园。
穿着黑色风衣的黑子,独自一人,捧着一束白色的花,步履沉重地走在石板路上。
他的脸色比这天气还要阴沉,眼神空洞,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压抑气息。
在一块半旧的墓碑前,他停下脚步。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冰冷的名字。
黑子缓缓跪下,将白花放在碑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么跪着,脊背微微佝偻,肩膀无力地垮塌。
像一尊沉默的、充满了悲伤和绝望的雕像。
风,呜咽着吹过墓碑,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布满挣扎和痛苦的眼睛。
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里。
便衣小王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
“赵队,”他对着对讲机低声汇报,“目标已到达。和前几次一样……状态……很不对劲。”
“他每次来,都这样。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有时候一跪就是一两个小时。”
“不说话,也不哭。但那样子……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好像……心里压着天大的事。”
“等他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样,脸色煞白,走路都打晃。”
赵队在电话那头沉默地听着。
天大的事……
会是什么事?
与他母亲的死有关?
还是与……陈凯有关?
……
墓园里。
风,越来越大了。
吹动着墓碑旁的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细碎的低语。
林微雨(风)的意识,悄无声息地降临。
她“看”到跪在墓碑前的黑子。
感知到他内心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悲伤、悔恨、挣扎……还有一丝……被压抑了太久的……怀疑!
恨意!
对陈凯的恨!对白绫的恨!对整个肮脏链条的恨!
如同燃料,瞬间点燃了林微雨(风)的意识!
她知道,白绫只是棋子!陈凯才是主谋之一!
而黑子!这个看似忠心耿耿的帮凶!
他的内心,并非铁板一块!
他母亲的死!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一个冰冷的、带着复仇快意的念头,在风中形成!
动摇他!
击溃他!
让他那被“恩情”和谎言包裹的忠诚,彻底崩塌!
林微雨(风)开始聚集力量。
她需要更精准的控制!
她调动着气流,卷起墓碑周围的尘埃和细小的枯叶。
风,在墓碑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光线,透过铅灰色的云层,变得微弱而诡异。
林微雨(风)用尽“意念”,将那张承载着少年罪恶的黑白照片——陈凯推搡黑子母亲的画面——的模糊影像,通过那些飞舞的尘埃和变幻的光影,短暂地、如同鬼魅般地……投射在了黑子面前那冰冷的墓碑上!
【风之痕】!【风之刺】!
……
“!”
一直低着头的黑子,猛地抬起头!
他看到了!
就在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