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谈话,像无形的网,悄然收紧。
林微雨(风)感知着母亲和妹妹的决心,也捕捉到了那个名字——黑子。
何立强。
最近经常在陈凯的书房见到他,陈凯很信任他。
公司账目,似乎都是他负责外账。
内账,是不经过他的。以前应该也经常打交道,只是现在记忆残缺,对黑子遗忘了很多。
他只是陈凯推在前面的盾牌?还是……更深的参与者?
风,无声地记下了这个名字,以后重点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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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最近有些心神不宁。
不是因为林微雨的死。
那件事,早已尘埃落定,处理得天衣无缝。
是家里的一些“怪事”。
起初他不以为意。
白绫娇气,偶尔抱怨被热水龙头突然喷出的水汽烫到手腕,留下一小片红痕。
他只当是水压不稳,或者她自己笨手笨脚。
书房里,他随手放在桌角的项目草稿,第二天却在废纸篓里找到,乱成一叠。
他皱眉,以为是张妈打扫时不小心弄掉的。
还有一次,他削了个苹果放在茶几上,转身接个电话的功夫,削皮刀就滑落,直接插向他的脚面。
他捡起来,只觉得是桌面不平。
小事,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日理万机,没空为这些分神。
但这些小事,发生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
更让他隐隐烦躁的,是妮妮。
这孩子自从林微雨死后,就变得阴沉沉的,不爱说话。
他可以理解,失去母亲的创伤。
可最近,她的行为越来越古怪。
那天他提前回家,竟看到妮妮独自站在阳台上。
对着空荡荡的窗外,低声说着什么。
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空洞得吓人。
“妮妮,跟谁说话呢?”他走过去,声音尽量放缓。
妮妮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怕人知道她的秘密。
“没……没跟谁。”她低下头,小手绞着衣角。
他没再追问,只觉得这孩子心理问题恐怕会越来越严重。
后来,张妈在厨房欲言又止。
“先生……妮妮这丫头……最近总说些奇怪的话。”
“说什么?”陈凯放下报纸。
“就……就说……风告诉她……”张妈声音很低,像怕被谁听见。
“风告诉她什么?”陈凯皱眉。
“说……风不喜欢白……白太太……还说,风会保护她……”
陈凯心里咯噔一下。
风?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一丝风也没有。
荒谬!
“小孩子胡言乱语,你也信?”他呵斥道,“大概是动画片看多了!”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些神神叨叨的事!”
张妈吓得不敢再吭声。
陈凯却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
白绫的神经质更是火上浇油。
她最近几乎夜夜噩梦。
总说梦见林微雨,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床边瞪着她。
白天也疑神疑鬼。
一阵穿堂风吹过,她会吓得尖叫。
摆在玄关的装饰品稍微挪动了一点位置,她就认定是“不干净的东西”干的。
“凯哥!这家里真的不对劲!”她抓住陈凯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阴风阵阵的!是不是……是不是她回来了?”
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带着惊恐。
“胡说八道!”陈凯甩开她的手,厌恶地看着她,“我看是你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你才精神有问题!”白绫尖叫起来,“你为何不怕鬼?你怎么一点都不怕?”
“我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陈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