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看着白绫扭着腰肢消失在卧室门口,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现在都不掩饰一下了?
她低头看了看时间,得赶紧去接妮妮了。
希望那孩子别在学校门口等太久。
夜色,像墨汁一样泼满了津城的天空。
陈凯的书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烟雾缭绕。
他靠在宽大的皮质老板椅上,指间夹着一支雪茄,猩红的火点明明灭灭。
最近几天学会抽雪茄,虽然还不够熟练。这让他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感。
他对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男人,肌肉结实,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
黑子,何立强。
“上次,那个按摩椅已经送过去了。”
“很好。”陈凯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
“他来津城干什么?”陈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黑子微微躬身:“打听到的消息,说是为了给他儿子买个学区房。”
陈凯嗤笑一声,掸了掸雪茄灰。
“他头上那点彩,是你送的?”陈凯的眼神落在黑子脸上,带着审视。
黑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小小提示一下。”
“省得他下次不知天高地厚,又来找凯哥的麻烦。”
陈凯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嗯,你做的好。”
他吸了一口雪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津城这地方,越来越不清净了。”
黑子没说话,只是垂手站着。
陈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
然后,他挥了挥手。
“下去吧。”
黑子无声地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陈凯一个人。
他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眼神阴鸷。
陈斌……学区房?
哼。
最好安分点,别没事给我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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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的卧室里,一片黑暗。
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影子。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上,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
她睡得很不安稳。
眉头紧锁,小脸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又来了。
那个可怕的梦。
阴沉沉的天空,下着瓢泼大雨。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刺骨的寒。
她感觉自己被人粗暴地拎着。
像拎一个小鸡仔。
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硬硬的。
带着金属的凉意。
她拼命挣扎。
手脚乱蹬。
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巨大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想喊。
喉咙却像被堵住了。
发不出一点声音。
“爸爸……是你吗?”
细弱的,带着哭腔的呓语,从她干裂的嘴唇间溢出。
“你要带我去哪里?”
“雨……好冷啊……”
抽搐。
低泣。
绝望的呜咽。
林微雨(风)的意识,在夜风中焦灼地盘旋。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女儿的惊恐。
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残存的意识。
心痛。
无力。
她焦急地环绕在妮妮床边。
想要拥抱她。
想要唤醒她。
想要告诉她别怕。
可是,她只是一缕风。
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风。
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在噩梦中挣扎。
被那无边的黑暗吞噬。
“妈妈……”
妮妮又开始梦呓。
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妈妈……我好冷……”
“你在雨里吗?你为何在这里?”
你在雨里吗?
这几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微雨混乱的记忆。
她想起来了。
坠落那天。
那个暴雨滂沱的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