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张妈引着一个男人进来。
男人皮肤黝黑,像是常年在烈日下暴晒,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得像鹰隼。
他叫黑子,陈凯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书房里,陈凯双脚惬意地搭在红木书桌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
几乎是同时,另一道身影也款款走了进来,正是白绫。
她穿着一身精致的绸缎睡袍,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陈总,没赶上嫂子葬……婚礼,实在抱歉。”
黑子目光扫过白绫,立刻改了口,语气带着几分拘谨。
陈凯眼皮都没抬。
“叫凯哥。”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又不是在公司,咱们是兄弟,别那么见外?”
“是,凯哥。”黑子立刻应道,站得笔直。
“这次可能白跑一趟,国外那几个老客户,库存压力都很大。”
“咱们的出口生意,怕是要压缩一下了,经济形势不好。”
陈凯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知道了,你看着办就行。”
“还有……”黑子迟疑了一下,眼神再次瞟向一旁的白绫。
白绫正无聊地摆弄着自己刚做的指甲,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
黑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
“今天津城的新闻,你看了吗?”
陈凯懒洋洋地伸出手,接过平板,随手丢在桌面上。
白绫嗤笑一声,语气轻蔑。
“嘁,那种博眼球的小报,能有什么好看的?”
“凯哥是看新闻联播的。”
黑子脸色有些凝重。
“凯哥,你还是看一眼吧。”
陈凯这才不耐烦地拿起平板,随意扫了一眼标题。
“上午葬礼辞旧下午婚礼迎新…”
“旧人好合连理枝,新人超度玉棺材…”
“暴发户的低俗狂欢,新娘葬礼撒泼打架!”
刺眼的标题,配着几张角度刁钻、刻意丑化的现场照片。
书房里的空气一点点凝固。
陈凯原本慵懒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阴沉。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看。
屋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白绫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隐隐感觉不对。
啪!!
一声巨响!
陈凯猛地抓起平板,狠狠摔在桌面上!
屏幕应声而裂。
“陈斌!!”
“是不是你?”
陈凯猛地坐直身体,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是不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蠢货,故意和我对着干?”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
屋内一片死寂。
只有陈凯粗重的呼吸声。
黑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凯哥,斌……斌子他,一年前就被您打发回老家了,应该……不是他。”
陈凯的怒火像是被瞬间掐断,他猛地回过神,猩红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白绫。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
白绫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却兀自嘴硬。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些不识好歹的自媒体记者乱写!”
“凯哥,这种苍蝇,花点钱打发了就是了,何必生这么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