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奇逢可是六十岁了,露水凝结他还是见过的,但他却说不出其中关键的原因所在,只用一副质疑的表情看着赵辰:“赵大人,你是想用雕虫小技哄骗我一老头子?”
“哪能呢?”赵辰赶紧继续解释:“朱熹曾解释雨是‘地气上腾,天气下降,两相蒸郁而成’,实际这和他说的就是一个道理。”
赵辰指了指天上的一片云,然后若有所思道:“那云在天上漂浮,就是地上的热气上升团结而成,孙老以为如何?”
这倒是和朱熹说的相符,孙奇逢只思索片刻便点点头:“此比喻恰当。”
赵辰左手持盾,右手摸了摸盾牌的余热。
“孙老,那云就如我手中的盾牌,它不仅有自己的热度,而且还是水汽而成。”
孙奇逢看了眼盾牌,又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阴云,眉头皱了数息,眼中突然泛出一些精芒。
“是也,是也,但如何下雨?”
赵辰又将手伸在空中,闭眼装作感受空气中的温度。
“孙老,若此时一道冷气从别处飞来,刚好碰到那道阴云,那会发生何事?”
孙奇逢顿时睁大了双眼,一道明悟的光彩在他眼中流溢:“妙也,妙也,热云遇到冷气变成露珠,然后从天而降!”
就在此时,真有一阵冷风刮过,赵辰立即皱起了眉头,暗道这老天爷别玩我啊!侧眼一瞄,果然看见孙奇逢好奇的看着天空乌云,右手指还不停在自己被风吹起的胡须旁拂动。
气氛有些尴尬且安静,孙奇逢已经把左手掌摊开平摆在空中,仿佛在等着接住天上落下的雨滴。赵辰却在诅咒这贼老天,什么时候起风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刮风。北方都多少个月不下雨了,这会儿也别指望能洒下几滴水来。
正在空气要凝固的当口,秦风却从院门口小跑而来,老远就看见赵辰,脸上不无兴奋的笑着:“辰爷,辰爷,冻住了,冻住了!”
赵辰这会儿还在想下雨的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立即给秦风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小声点。
“什么冻住了?孙老在呢,别咋咋呼呼的!”
秦风脸上笑容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加快脚步过来。
“辰也,北方海面结冰了,除了咱们这儿,其他海港都冻住了!”
这才把赵辰的心思切换过来,如今大明运河在河南安徽已经被李自成切断,只要北边其他港口冻住,那吴三桂整个北边的粮食运输,就只能依靠大沽港。
自从吴三桂进了北京当上北方大总管,北京的百两铺已经歇业一月。赵辰现在终于有了和吴三桂谈条件的实力,去北京走走的时机已到。
赵辰激动之下,右手在秦风肩膀上一拍:“秦风,你的消息可确实?”
秦风用力把头一点:“辰爷放心,我让船在北边滦河口转悠,亲眼看见港口结冰了,这才返航回来。”
本想夸奖夸奖秦风,可天空中突然飘下一些灰点,赵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身边的孙老大喊一声:“哈哈哈,下雪啦!”
真的这么神奇么,刚刚还在给孙老科普下雨,这就叫下起雪来啦。赵辰要不是二十一世纪唯物主义好青年,这不得跪下给天老爷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