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个通道(1 / 2)

第一次逃跑,是为了自己。 第二次逃跑,是为了替死人,把话带出去。

但这一次,我要做的,不只是逃——而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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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页“死亡名单”被送出去,我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活着。

第二件事,就是盘点——名单、账本、图纸、证词、通道图……这些资料像一摞摞骨头,越积越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而老六,终于在这个节点,把他最后的“底牌”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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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空,”他在一个雨夜里对我说,“我不止画了地图,我还保留了一条通道的实物。”

“什么实物?”

他在锈铁工具箱最底层,掏出一只漆黑的钢环。

“这是‘二污井’的老井口环。原本是作为通气井使用的,但十年前那场工伤事故后,这段被整个封死,图纸从厂档案里撤销。”

“那次事故死了两个焊接工,官方说是‘毒气泄露’,但实际是通道坍塌,厂怕外泄,就把整条管井‘消失’了。”

我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还能用的?”

他点了一根烟,长吐一口气:“因为我下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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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老六在一次夜班间隙,从废弃污水间翻出一个断口,当时他以为是普通废井。

可当他顺着滑绳下去后,发现那不是死路,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缓倾通道”。

通道末端与“老化粪池沉井”连接,井底有一块“检修铁板”松动,外头连着的是“厂外运输污物的泄压通口”。

“按当年的布设图,这通口每周四会开启半小时,用来冲排沉废液。”

“而这三十分钟,就是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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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为什么那次不走?”

老六笑了,苦涩而干脆。

“那天我爬到井底,发现自己忘了带证件和名单。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我脑子里只剩一句话——你空着手出去,什么都带不走。”

“那就等于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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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沉默了很久。

我们靠着老旧管道坐着,潮湿的铁皮背后,是正在输送污液的轰鸣声。

我忽然问:“现在那条通道,还能用吗?”

老六点头:“我每年都下去一次,保养绳索,测试结构。虽然越来越旧,但还没塌。”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不走。”

我猛地转头:“你疯了?”

“我说过,我是留下来的那种人。”

“那你干嘛还给我看?”

他盯着我,烟灰在雨中抖落。

“因为你不该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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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是一次选择。

这条通道,不只是出口,也是赌局。

你带得出去多少,就能换得多少人“继续存在”。

但只要失手一次,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思索一夜,做出决定。

我要走。

但不是现在,而是——

在我把所有“证据包裹”准备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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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准备“终极包裹”。

这不是一份文件,而是一整套“档案包”:

第一层:手抄版Z类失踪者名单

第二层:庄悦对账证明与食材回扣路线图

第三层:通道草图、图纸、摄像资料截图(我们曾偷拍食堂卸货车)

第四层:净空个人经历书写——记录从进厂到逃跑失败到被“再教育”的全过程,包含每个时间节点与见证人

这些材料我一张张折叠,用油纸层层包裹,再套上废旧文件袋,外贴“账本调拨样本”字样。

包裹大小如一本厚辞典,可藏于工具箱内格。

我计划在下一个排污日——周四凌晨三点,携此包裹,趁沉井泄压时,顺着“第二通道”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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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没有多说,只是帮我整理防水胶封,检查每层绳索耐重程度。

我问他:“你真不一起走?”

他笑了笑:“有人要留下来守着‘第二份’。”

“什么第二份?”

他递我一个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