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像是早预判了似的,从旁一记钢管挥过去,那人闷哼一声倒地,滚成一团。
场面瞬间炸裂。
我后退半步,抽出藏在腰后的钢戒棍,转身横扫一人喉咙,那人“噗通”一声跪地,口鼻出血。
黑牙骂了一句:“你小子真阴!”
“你们比我还阴。”我喘着气,目光灼灼,“是时候换人掌盘了。”
巷子外的猫冲进来,带了两个“便装”,一个拿着手电,另一个腰里别着伸缩棍,从左右包抄。
整个场面,在三分钟内收紧。没有一声枪响,没有一滴血流,但每个人身上都出汗了。那不是热,是命悬一线的压力,把每一寸皮肤都逼出了冷水。
黑牙被反锁在仓库一楼的铁笼里。
我站在他面前,掀开衣领,露出那块钢印护身符——那是师父给我的,说挡得住鬼,也挡得住贱命。
“我不想死人,但我也不怕死人。”
黑牙吐了口血,笑得讥诮:“你不会真以为钩哥只派我来吧?”
我淡淡看着他:“我当然不信。”
我转身,对猫说:“通知大柱哥,钩哥这边,底牌见了。”
“通知完了,你自己也别再回来。”
猫愣了一下,片刻后点头:“是,我知道规矩。”
他走了。夜风灌进来,像是在说一声“走好”,又像是在告别。
我看着黑牙,声音低了:“钩哥这盘棋,快下完了。”
回到宿舍时,庄婧还没睡。屋内灯是亮着的,她裹着一条毛毯,坐在小阳台上,一动不动,像个静止的剪影。
我进屋时没发出声音,她却转头看了我一眼,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不是又差点死了?”
我没说话,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半杯温茶。茶凉了,杯子却还温着。
“你能不能停一下?”她声音低下去,像是藏了很久才问出,“我真的怕哪天你就不回来了。”
“我停不了。”我看着窗外街灯,“我现在如果停了,就会被埋了。”
她轻轻问:“那你还记得,你原来为什么下山吗?”
我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一下,反问她:“林若瑶最近过得好吗?”
她怔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提她?”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根烟,仰头望夜空。
那夜,月亮很淡,像一枚磨平的指环。
我翻开笔记本,写下:
“棋盘越来越大,我的位子越来越小。”
“庄婧说,怕我不回来。”
“其实我也怕。”
“怕回来的不是我。”
“林若瑶,你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寺庙吗?”
“我还记得你穿校服下车时,阳光正好。”
“我想起你,是因为今晚,我也在赌我的命。”
“赌赢了,我还活着。”
“赌输了,我也会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