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这一夜的行动,不仅是与钩哥的对决,更是我在江湖中的一次生死博弈,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转折。从这一刻起,我已无路可退。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身败名裂的结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斜地照进房间,昏黄中带着一丝破晓的微凉,洒在灰白色的墙面上,映出模糊的影子。我站在窗前,目光沉静地望着那片逐渐苏醒却愈发沉默的城市。楼宇鳞次栉比,车流在街头缝隙间穿行,却没有一丝人情味。我太清楚了,这城市的表皮光鲜冷峻,内里却血腥复杂,充满了交易、背叛与权谋。
这空气,早已不是我下山时想象的那般自由,反而像一口巨大的熔炉,把每个人的欲望、野心与恐惧一点点烘烤出来,直到形销骨立。而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气息,甚至学会了如何在其中呼吸、生存,甚至反杀。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走到桌前,拿起那本几乎被我翻破封皮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用我一贯沉稳的笔迹写下了今日的计划:
“今天,我要亲自走一趟,去钩哥的老巢。该了结的,总要有个了结。这场风暴,不会就此平息,更不会因我回避而结束。”
我放下笔,合上笔记本时,眼神沉稳,却透出彻骨的冷意。我的眼里,没有怯意,也没有犹豫,只有决然。
这清晨的光,就像是为我照亮命运分叉路口的最后一束天光。我很清楚,不管前方有多少未知的危险与阴影,我都已经没有资格再退后一步。命是我的,道路也得我自己走完。我早已做好了赴死也不皱眉的准备。
上午九点半,我带着阿宝与老六出了门,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稳稳地停在巷口。车内没有过多寒暄,气氛凝固得像冬日窗外的霜。阿宝坐在副驾驶,一脸紧张,手指不停敲打着膝盖;老六则在后排闭目养神,表面放松,实则蓄势待发。
我打开后门坐了进去,一言不发。车辆启动后,我才淡淡地开口:“今晚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你们两个都不许回头。”
“哥,你这话说得我心慌。”阿宝转头看我,眉头皱成一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只说一次。”我的声音不高,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我没出来,你们俩就带着那些东西,直接去A点汇合,然后离开这座城市。”
车内顿时沉默了几秒。
“你什么意思?”老六睁开眼,声音低了几分。
“意思就是,我可能回不来了。”我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只是在谈天气。
“哥——”阿宝咬了咬牙,我直接打断他:“别喊了,我不是去送死,是去博命。”
气氛重新沉寂下来,只余引擎的低鸣与窗外偶尔闪过的街景。我闭上眼,脑中浮现出这些年来的一幕幕——从下山以来,经历的每一场打斗、每一次逃亡,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我太清楚了,在这个世界里,稍有松懈,就可能被埋进黑夜里无人知晓的角落。
不久之后,我们抵达了目的地——一座废弃的钢铁工厂,坐落在城西老城区的边缘,靠近河道。这里早就废弃多年,但暗地里却成了不少势力的藏身之所。钩哥的根据地,就设在其中一处隐蔽仓库内,外表破败,内里却机关重重。
我们下车后,不发一语,径直朝厂区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地面上回荡,像刀割空气般锋利。破窗残壁、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汽油与陈年油污的味道,令人窒息。
“这是钩哥的窝。”老六低声提醒,声音如夜风般轻冷,“我们每走一步,天花板、门口、走廊,甚至废水池后面,可能都有人在盯着我们。”
“放心。”我只是淡淡应了一句,眼神沉稳,像一头深山老虎,虽静,然随时准备出击。
进入主楼之后,我示意两人留在外侧,自己独自穿过层层走廊,最终来到一间老旧的小屋前。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