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着他耳边说:
“你是背我,还是想让我替你死?”
他嘴唇颤了:“我……我……”
“阿三跑了,大柱最先盯的是谁?是我!”
“我现在要是让你背了,所有人都说我有人帮我顶,是不是?”
“你顶一次,我就得死一次。”
我松开他,指着他鼻子:
“你想替我出头,可以。”
“下次是刀口,是枪口,你还来吗?”
他低着头,眼里泛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柱靠在椅子里,半晌没动,仔细思索着每一个人。因此,整个会议室都跟着一片沉默,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住了。
然后他慢吞吞说了一句:
“兄弟义气这东西啊,讲得多了就值钱了。”
“可真要命了,值不值钱,要看谁付账。”
他指指我,又指指阿宝:“你俩,从明天起暂停夜班,闭门一周。”
“仓库我自己盯。”
“货车三天内找不到……我当你们俩谁也别混了。”
我点头:“行。”心里却难免有些不安。
当天晚上,我没有回宿舍,而是独自走到江边,坐在一根斜斜的防洪柱上。江风很冷,吹得脸颊生疼,水面上偶尔有几只小船晃荡,划破这片静谧,却又显得格外孤单。
我拿出笔记本,翻开一页,写下:
“今天,兄弟为我顶了一次。”
“可我知道,那不是义气,是赌命。”
“我不怕他替我死,我怕他以为他能替我活。”
我写完后,合上本子,看着那条缓缓流动的江水,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童年的笑声,和曾经的朋友,那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此时的我,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疲惫,仿佛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我的肩上。
耳边的风声渐渐变得清晰,仿佛带来了些什么。我突然想起梦里的雪,又想起那句话:
“你愿意等谁,就能为谁守下风雪。”
但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会为你等风雪。所有人都等着你跪下。
回想起大柱和阿宝的对话,我的心情愈发沉重。到底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兄弟情义究竟能给我带来怎样的保障?这条路看似条条大路通罗马,但背后的杀机只有我们自己能解读。
几天后,如果阿三没有出现,这不仅意味着六十万货物的损失,更是我们兄弟间信任的崩塌。人们开始交头接耳,流言四起,我的同伴一个个变得疑神疑鬼,手足之情如同脆弱的鱼线,随时可能断裂。
可我不能退,自己无法承受的痛苦,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我在心中暗暗激励自己,不怕苦,不怕死,只要能让一切回归正轨。人心如河,时刻变化,只有逆流而上,才有可能看到新的曙光。
或许这一切都是一场赌局,而我唯有竭尽全力去守护那份唯脆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