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兵吹了声口哨:“有点意思。”
第二招,他猛冲过来,连出两拳,我抬臂挡了一拳,另一拳擦着我额头划过,瞬间出血,眼前一片模糊。
耳边的叫喊声、喘息声、甚至有人在赌我能不能撑住,全变得遥远。
我只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像寺里钟响那样,每一声,都像从心口击打出来。
我没有退。
我想起梦里的师父说:“你若执念不灭,自会吃尽红尘苦。”
我笑了一下,像是自嘲,也像是狂妄。
我咬紧牙关,冲了上去。
这一回,我没去招架,而是直接扑上去,把他撞倒在地。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拼命,一时间竟然也没反应过来。
我骑在他身上,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
“砰!”
“砰!”
我不知道我打了几拳,也不记得他挣脱我之后踹了我几脚。我只记得,有那么一刻,围观的混混全都安静了下来,货场风声呼啸,我嘴里咸苦,眼角发红。
他喘着气站起身,捂着肋骨,朝身后挥了挥手:“行了,算他赢。”
所有人一愣,随即退散。
我摇摇晃晃站着,眼前发黑,耳朵嗡嗡作响,嘴里血腥味浓得要命。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
“你可以活下去了。”
我没接。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他收回手,眯着眼说:“你不是不沾江湖的人吗?今天为什么出手?”
我喘着气说:“因为……你以为我不敢。”
他大笑三声,转身离开。
身后,阿宝赶紧扶住我,急得快哭了:“哥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
我没说话,只靠在他肩上,盯着那辆逐渐远去的黑色面包车。
—
夜里,我睡不着。
肋骨还疼,额头也缝了两针。阿宝跑前跑后地帮我上药,说以后再也不让人欺负我了。
我坐在床上,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想:
我这辈子第一次动拳头,不是为了打人,不是为了赢。
只是为了告诉这个城市:
我不是随便谁都能踩的人。
不是我愿意打,而是我发现——在这个世界里,如果你不还手,你连被人尊重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