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筹策再理九章数

晷刻度重归正途未久，周朝的算学坊内骤然腾起靛蓝色迷雾。沈月见锁骨处的灵契纹章化作扭曲的算筹图案，在皮肤上蔓延出断裂的数字纹路；萧寒声腰间的木斧与青铜锏表面泛起细密裂纹，斧刃的筹算篆文渗出带着墨香气息的深蓝色黏液。玉衡星使的意识在星象仪残骸中发出刺耳警报：“观测者怨念污染九章算术！本应推演天地的筹策之术，正在异化为混淆逻辑的邪数！”

成周城算学坊上空，九座通体漆黑的筹策祭坛悬浮而立。祭坛底部盘绕着扭曲的隶首虚影，算圣握筹的手指扭曲变形，算珠滚落之处生出吞噬数字的黑洞；祭坛中央矗立着千丈高的浑天算柱，本该推演数理的青铜算筹此刻爬满噬数虫豸，每一次计算都在虚空中释放出颠倒因果的悖论。当九座祭坛以九宫方位连成阵图，整片王畿的丈量失准，赋税混乱，粮仓的存粮忽有忽无，匠作的尺寸时准时错。

萧寒声握紧散发着墨腐气息的木斧，斧柄契约纹路自动亮起《九章算术》的筹算图谱。他展开残破的《周髀算经》对照方位，发现祭坛间以悖论锁链形成的光带连接：“这是‘筹策倒悬阵’，阵眼在浑天算柱的‘天元枢机’！需按方田、粟米、衰分的顺序，用斧篆重塑数理！”话音未落，最近的祭坛突然喷射出靛蓝色的数蚀弹，所到之处，房屋的长宽高瞬间错乱，行人的步伐忽大忽小。

“以策明理，衡！”沈月见迅速将龟甲占卜盘熔铸成青铜算筹，盘内的河图洛书纹路化作推演数理的刻度。裂纹中渗出的液态数精在筹身凝结成晶膜，随着她排列算筹，九道泛着赤芒的数理光线呈九宫状射向祭坛。算筹每推演一步，便浮现出对应卦象的筹算符文，逐渐形成克制邪数的封印结界。萧寒声同时挥动木斧，施展出“破障筹篆”，斧刃划出的金色轨迹与数蚀弹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但九座祭坛突然齐声发出嗡鸣，浑天算柱尽数爆开，释放出裹挟着上古数妖虚影的邪数洪流。这些虚影每一个都对应着《淮南子》记载的数理精怪，蓐收执矩歪曲方圆，句芒握规混淆曲直。沈月见的青铜算筹开始结出紫黑色的垢物，推演的数理变得混乱荒诞；萧寒声的木斧表面，筹算篆文渗出的深蓝色黏液腐蚀着斧柄，每次挥砍都带出刺鼻的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