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熔炉的余烬在永夜穹顶下闪烁，陈小默的实验服袖口沾着星盗脑浆时，正蹲在由敌人肋骨拼成的儿童围栏前。七个战争孤儿围坐在头骨堆砌的餐桌旁，最小的朵朵正把星盗舰长的头骨当皮球踢，头盖骨内侧的基因战纹在荧光灯下发烫 —— 那是三天前她用弑神者玩具枪刻下的冰凰图腾。

\"妈妈，爸爸今天会带断指回来吗？\" 六岁的阿离举着用敌人指骨拼成的电话，指节处的神经突触还在渗出琥珀色黏液。陈小默的呼吸骤然停滞，孩子袖口露出的烧伤疤痕，与苏棠冰棺裂痕的走向分毫不差。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汤勺，柄上刻着的 \"陈家育儿秘方：血三克，泪两滴\" 正在渗出冰蓝色荧光。

\"会的。\" 她的声音在防毒面罩后发颤，将脑浆汤分装进用人鱼族脊椎骨磨制的碗。汤勺与碗沿碰撞的脆响，混着远处食腐星鸦的嘶鸣，在孤儿院的金属墙壁间回荡。当朵朵用头骨碗接住脑浆汤时，液面倒影里的陈小默，左颊泪痣正与苏棠冰尸的瞳孔重叠。

\"过家家游戏开始啦！\" 阿离举起用联邦星舰残骸磨制的餐刀，刀刃映出陈小默颤抖的指尖。她看见自己在刀面上的倒影突然分裂，一半是穿着实验服的成年人，另一半是五岁时在冰棺前哼摇篮曲的孩童。当她扮演母亲将汤勺递向阿离，喉咙突然哽住 —— 苏棠坠楼前，也曾用这样的语调说：\"小默，张嘴，妈妈喂你吃药。\"

脑浆汤在碗中冒着诡异的香气，那是用混沌原液腌制的星盗脑干特有的味道。陈小默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糖盒，金属糖纸的响声惊动了朵朵。孩子的眼睛亮起来，烧伤的手掌按在她手背上：\"姐姐以前说，吃药后要给糖。\"

这句话像冰锥刺进陈小默的太阳穴。她想起三年前在管理员幼儿园，苏棠的冰尸突然掐断玩偶脖颈时，指尖残留的那丝暖意。糖块在掌心融化成基因链的形状，她将其混入汤中，看着冰蓝色的混沌原液表面泛起金色涟漪 —— 那是苏棠乳汁里才有的荧光。

\"饭做好了。\" 陈小默的声音终于平稳，却在看见阿离用指骨电话敲击头骨碗时再次颤抖。电话另一端的 \"爸爸\" 是具基因投影，穿着与陈怀仁相同的白大褂，左手小指无意识地抖动 —— 那是每次进行胚胎实验时的习惯。

直播间的全息镜头突然对准汤勺，观众们看见柄上的育儿秘方正在重组，\"血三克\" 渐渐变成苏棠的指纹，\"泪两滴\" 则显形为陈小默的泪痣轮廓。当阿离喝下第一口汤，脑浆中的混沌原液突然活化，在他眼底映出无数个平行时空的饺子摊：有的飘着茴香香气，有的落着星盗的炮火，还有的，苏棠正站在案板前，微笑着向他们招手。

\"妈妈的汤里有糖！\" 朵朵举着头骨碗欢呼，烧伤的手指在桌面抹出血字。陈小默的战术目镜突然过载，她看见血字正在吸收脑浆中的基因链，渐渐拼成 \"回家\" 二字 —— 那是三天前在韭菜田墓园，嫩芽破土时呈现的冰凰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