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东边那段管子还没裹!\"小林喘着粗气喊。
\"我去!\"方稷抓起一捆草就往那边跑。
可刚跑两步,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了田垄里。冰碴子划破了他的手,血珠渗出来,随意在身上擦了两下。
小林冲过来扶他:\"您没事吧?\"
方稷摇摇头,爬起来继续干。
远处,村里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
有人站在家门口张望,有人裹紧棉袄犹豫着,终于,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身影走向试验田。
\"老方!我们来了!\"
是公社的几个年轻后生,手里拎着草绳和铁锹。
紧接着,几个妇女也跟了过来,手里还提着暖水瓶过来:\"先喝口热的!别冻坏了!\"
方稷喉咙发紧,想说谢谢,可话到嘴边,只剩一口白气。
他低头继续捆草,手已经冻得没知觉了,可心里却烧着一团火。
天亮前,终于把管子一根不漏的全都裹好了。
田垄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草把子,像一条条蜷缩的冬蛇,护着地下的生命。
村民们累得东倒西歪,可没人抱怨。
老马搓着手走过来,嘿嘿一笑:\"方专家,这下行了吧?\"
方稷点点头,看着远处泛白的天际,终于长舒一口气。
小林瘫坐在地上,咧嘴笑了:\"这今晚都没冻裂,裹上草垛子肯定就更冻不裂了。\"
方稷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风吹过黄土塬,草把子沙沙作响,像在回应他们——天上又飘起了雪粒子。
方稷让大家先赶紧回去休息补觉,自己和小林看着,有问题再喊大家帮忙。
方稷和小林轮流在田边守夜,隔两小时测一次地温。凌晨三点最冷时,小林突然摇醒打盹的方稷:\"快看温度计!\"
借着马灯的光,水银柱停在零下五度,比裸露土壤高了整整八度!草把子保温法成功了!
方稷抓起一把盖着棉被的土,在掌心搓开。深处的湿气沾在指腹上,凉丝丝的。这微弱的湿度,将是麦苗活命的关键。
播种日选在清明前一天。按老辈人的说法,这天\"地气通了\"。
方稷亲手扶犁开沟,小林带着他的\"农技班\"跟在后面点种。十几个孩子排成一排,每人腰间别着个布口袋,小心地将种子按进湿润的土层。
\"手要这样,\"小林示范着,\"三指并拢,入土一寸,不能深也不能浅。\"
最小的学生叫铁牛,才八岁,手小得抓不住多少种子。小林就握着他的手教,孩子咯咯的笑声在黄土坡上格外清脆。
十天过去,田里毫无动静。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连老马都坐不住了:\"方专家,怕不是还是给冻死了吧?...\"
\"再等等。\"方稷每天测量地温,检查土壤湿度,\"种子在扎根呢。\"
第十七天清晨,铁牛开心兴奋的叫声惊醒了整个村子:\"出苗啦!出苗啦!\"这是他第一次种地知道自己每一步是在干嘛,之前都是阿达叫自己干嘛,他就干嘛,但是自己也不知道为啥, 要这么做,种子的变化是什么他都不知道,在小林叔叔的课堂上的知识,照进农田,还是自己播种过的农田时,铁牛兴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个和铁牛一起上课的小伙伴都涌向试验田,看见嫩绿的麦苗刺破黄土,在晨光中挺直了纤细的腰杆。孩子们都兴奋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