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沈南星出门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整个天空都雾蒙蒙的,空气里都含着水汽。

沈南星站在房檐下,看着外面。

谢长宴一回来就看到站在屋檐下的沈南星,她不像平常穿长裤长袖的,今天倒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头发散开,眼神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他不想看到沈南星那样。

“今天下雨,怎么不多睡会?”

“到点了就睡不着,我想出去走走。”

谢长宴站在房檐下,抖了抖水,脱掉雨披。

“行,那等待会我陪你去逛逛。”

谢长宴没觉得下雨天出去玩有什么,晴天出去玩,可能还热呢,雨天说不定正好。

沈南星让他露出个灿烂的微笑:“五哥哥真好。”

果然,笑着才是最好看的。

两人吃完早餐,谢长宴打着雨伞出门。

“雨天最好不要去海边那溜达,咱们去岛里面逛逛。”

家里就一个雨伞,谢长宴单手撑着,俩人的距离极近。

“好呀。”

沈南星也不知道去哪,她就是想出去走走。

俩人就这么并排走着,谢长宴时不时的给她介绍一下。

在朦胧的烟雨中,两人的身影那么和谐。

“严哥,我好疼啊,啊。”那个女人虚弱的倒在男人怀里。

“小伊,快了,咱们快到了。再忍忍。”严同春抱着女人,脸上有着焦急,他要是早一点发现,会不会让她少受一点罪。

严同春身上已经淋湿了,给怀中的女人裹着厚厚的衣服,头也用东西挡着。

不过她的脸色并不好看,鼻尖有着细密的汗珠。

谢长宴和沈南星都听到了声音,朝着那边望去。

谢长宴发现这是他手下的一个营长,他的情况有些不太好,他抬脚,带着沈南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同春,这是怎么了?”

严同春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他看到来人眼里闪过光亮:“团长,我妻子难产了,我要带她去卫生所看看。”

沈南星眼里闪过凝重,难产可不是个小事,整不好是会死人的。

谢长宴把雨伞塞到了沈南星的手里,“我先去帮他。”

谢长宴几步走到严同春的旁边:“我帮你,这到卫生所还要走半个小时,你自己抬不了。”

严同春抱着妻子,失声痛哭:“谢谢团长,要不是碰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南星记得书上好像提到过这人,前几年严同春的妻子难产死亡,给他留下了一个女儿。

把老娘接了过来照顾女儿,可惜他娘看到是女儿,没怎么上心,小孩发了高烧,也没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据说当时因为这件事,俩人吵了起来,整的整个大院都知道了。

沈南星也走上前给那周逢伊打着伞,几人快步朝着卫生所走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雨越下越大。

几人都已经被雨淋透了。雨水顺着几人往下淌。

可没功夫管这些孕妇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血水混着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大夫,快,来人呐。”

一到卫生所,严同春大喊,声音里都充斥着绝望。

坐在办公室的陈国平,本来悠闲的喝着茶,看着书。听到声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放下东西就往外冲。

海岛物资匮乏,人也不多。这个医生是卫生所里仅有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在这帮忙。

“快放到床上。”

那医生跑着过来,查看周逢伊的情况。

“大夫,我媳妇儿难产,现在声音都快没了。快救救她,求你了。”

严同春,站在医生旁边,声音嘶哑,双手也止不住的颤抖。

“别急,我先瞅瞅。 ”

陈国平皱着眉,现在孕妇的情况很不好。

“现在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周逢伊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动的?”医生头也不回地问道。

严同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早晨的时候她摔了一跤,说有些疼,想去躺会,我买完饭回来,看她还没醒就去叫她,结果她,她脸色不好,身下还有血,我就赶紧送过来了。”

都怪他,出门买什么早饭,都知道她刚摔了一下,还要出去。

要是能早一点发现,是不情况就会好一些,严同春后悔极了。都怪他,为什么就不能多注意她一点。

陈国平的脸色很难看,起身转头说道:“产妇情况不太好,得做手术,咱们这医疗条件有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药物紧缺,有很多她现在需要的药都没有,孩子可能没事,不过大人就不一定了。

是有些中药,不过他,,不太确定。

严同春听到这话,差点瘫软在地,幸好谢长宴站在他旁边扶了他一把。谢长宴搀着他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一个大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了让人心酸。

沈南星从路上就看出来周逢伊难产大出血了。

“我来帮忙吧,我父亲是中医,我从小就跟着他一起学。”

剖腹产什么的她不会,不过给她止血和恢复力气,她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严同春看向说话的沈南星,眼睛一亮,来了瞌睡送枕头,这有个会的。

“行行行,你要学过的话一起。”

她报了几味草药,“把这些煎成浓汁,给她服下,可以暂时稳住气血。”

沈南星冷静说道,这些都是常见的药材,能帮助产妇恢复些。

她迅速洗干净手,来到床边。

陈国平让风格去抓药,煎药,这比他刚才想的药方要更好点。

“有针灸吗?”沈南星看向陈国平。

陈国平点了点头,从箱子里拿了出来。从刚才报的几个药材名就知道这人是真的会不是胡来。

他学的是西医,和中医不是一个路子,他研究过,不过有些他是真的不擅长。像平常的感冒发烧,他能治,但是像这种情况,确实不如正经学中医的人。

此时,产房内气氛紧张而压抑。沈南星取出银针,消毒之后,准确地刺入几个穴位。

慢慢地,周逢伊的出血状况得到了一定控制。

不久,药也端来,喂周逢伊喝下。

产妇的气色慢慢变好,情况稳定下来。

几人推着床去了手术室,拖的时间越长对孩子越不利,趁着现在还算稳定,赶紧做完。

手术室内

沈南星在旁边拿着银针,需要的时候搭把手,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花露喂她喝下。

只希望她能恢复些,撑过这场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