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儿便是三年前指认凌芜和朝轩铭有私情的丫鬟。
她话音刚落,凌芜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再敢满口胡言,我便绞了你的舌头!”
她神色发冷,声音沙哑,令人畏惧。
“害她?明明是你家主子主动跑到我们院儿里,拉着姑娘说这说那,结果人出了门晕过去了,倒是赖到咱们姑娘头上,咱们姑娘好心救人,还要被你们这么诬陷!”苏叶忍不下去了,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来。
“姐姐!缨儿也是为我担心,你别怪她,要怪怪我好了。”宋窈儿倒在朝轩昱的怀中,看上去仿佛受尽委屈。
朝轩昱面露不满,厉声道:“凌芜,谁准你擅自动手打人的?”
“世子的意思,我这世子夫人连教训一个下人的权力都没有?那不如恳请世子废了我,也免得有些人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位置被我抢了。”凌芜目光淡淡落在宋窈儿的身上,言外之意很明显。
朝轩昱垂首看向宋窈儿。
宋窈儿目光闪躲,温声道:“姐姐误会我了,我只是内疚,想让世子和姐姐感情重温,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朝轩昱知道宋窈儿是好意,即便真的有别的心思,那也是因为她在意自己,他皱眉望向凌芜:“阿芜,我知道你对窈儿和她的丫鬟有敌意,缨儿也是关心则乱,况且你压根不懂医术,何谈救人?”
朝轩昱一句话,便要给这件事盖棺定论。
他和凌芜从小青梅竹马,她懂不懂医术,他还能不知吗?
这样的谎言拿来糊弄他,也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凌芜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尽管她知道朝轩昱偏袒宋窈儿,可她实在没想到,他对她竟是连一丁点信任都没有。
“你也觉得我是要害她?”凌芜心底怒火燃烧,却又被她强行按下,最后化为阵阵讥讽的笑。
朝轩昱看着她眼底的破碎,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维护之言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宋窈儿目光对上凌芜,也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很快又避开了对面的注视,默默将头靠在朝轩昱的怀里。
朝轩昱望着虚弱无力的宋窈儿,心头一紧,随即语气强硬道:“凌芜,你若亲口和窈儿道歉,此事便就此揭过。”
凌芜神色淡漠,眼中的凉薄宛如倒刺一般扎进人心底:“我没做过的事,绝不可能道歉,你若不信,大可去府医那儿问个明白。”
说完,她转身要走,走过他身边时,凌芜又忽地想起什么,停下道:“我在道观病了三年,每次昏倒他们都是用这样的法子唤醒我,久病成医的道理世子不懂吗?”
她的话犹如一根针,毫无防备地扎进朝轩昱的心上,震得他半晌说不出话。
他不敢想象自幼金尊玉贵的凌芜是怎么一次次病到昏厥,又是怎么一次次熬过来的,他们甚至连大夫都不愿为她请,冷眼看着她的病情恶化,看着她在病榻上半死不活地挣扎。
他心口疼得发闷,甚至感觉无法呼吸,他看着她消瘦如纸的身影消失,整个人却久久无法回神。
“少夫人!”缨儿的一声呼唤,将朝轩昱的神思拉回。
朝轩昱有些不耐烦地看向门外,正要催促府医,府医恰在这时赶了过来。
府医诊断后,缓声道:“世子殿下,少夫人定是连日操劳,不得好眠,太过焦虑所致,老夫开些药回去后让少夫人好生休息即可。”
“大夫你再看看呢,方才可是有人对咱们少夫人又是捏又是掐的,少夫人晕倒是不是与此有关?”缨儿不甘心地问,似乎很想坐实凌芜陷害少夫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