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夫人微微叹息,沉声斥责儿子:“好端端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宋窈儿始终静坐,温善的面容下闪过一瞬间的冷意。
“不求你报答什么,为了侯府前程,便是受些委屈又怎么了?何况自从嫁入侯府,府上未曾亏待过你半分,不过是娶个平妻而已,男儿家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你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四周一片安静,便是连老夫人也不再言语,似乎在他们看来,朝临峰所言并无什么不对。
似乎这一切本就是凌芜该受的,他们并不认为凌芜是委屈的,相反,他们认为凌芜为了侯府做出点牺牲才是理所当然,毕竟当年侯府于她是有恩的。
凌芜拧了拧眉,心口的刺痛加上胃部传来的不适,令她面色又惨白了几分。
“自打你回府,你外祖母每日问询你的病情,轩昱和窈儿也对你照顾有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若实在气量狭小,这般不能容人,那便索性自请下堂,离了侯府自寻去处,如此大家都得自在!”
朝临峰是个武将,说话不懂拐弯儿,难听也的确难听。
“够了!”关老夫人听不下去了,板着脸道,“越说越离谱!”
朝轩昱却只是淡淡看向凌芜:“你若实在心存芥蒂,和离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把话说到这一步,凌芜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可走时畅快,离府以后的日子该怎么活?继续在庙观里度过残生吗?
不,她再也不想回去了,那个地方……是让她光想想便浑身颤栗的地方。
忍着,再忍着。
凌芜忽然想起今日事出有因,是因为她拒绝了朝轩昱的亲近,才让朝临峰发这么大的火。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不已,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她顿时心头又气又急,这副身子为何总是这般不争气?
可她越急,就越是发不出声,她猛地转身跑到门外,一阵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
朝轩昱拧了拧眉,冷声道:“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又想惹得大家亏欠心疼你了?”
还是一旁的苏叶看出了凌芜的病症,她急忙上前给凌芜喂药。
“主子可是又发病了?”苏叶担心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些日子姑娘几乎没怎么发作过那病,怎么一碰上侯府的人,她就容易发病呢?
苏叶都不用想也知道,定又是侯府的人让姑娘受委屈了。
“侯爷,求您别怪世子夫人了,世子夫人昨儿替世子罚跪了一整夜,早上眼睛都没合就去寺庙拜见了侯夫人,主子她本就身子弱,再加上一路颠簸,回来后就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主子她胃不好,吃不得太过大补的东西,吃下去便难以消化,方才姑娘定是吃多了,所以才会感到不适。”
朝轩昱却压根不信:“你不用替她找补,我看她就是故意做成这副样子,好避开我。”
凌芜吃下药后,终于逐渐缓过来,她开口道:“世子若是不信,可以叫府医一看便知。”
朝轩昱也是个执拗的脾气,立刻派人去请来府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