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看这锻模。\"她指尖划过铸铁纹路，\"这‘九转莲心’的浇铸法，是永乐年三保太监从榜葛剌带回的秘术......\"

工坊暗门忽传机括声。三十名伪装成铁匠的白莲教徒自地窖涌出，手中流星锤的链环竟与嘉靖年大同兵变时的乱军遗械如出一辙。萧珩的刀鞘击碎某柄铁锤，锤头夹层跌出的《火龙出水改良图》残页显形——图纸边角的莲花火漆印，竟与王恭厂爆炸案前夜的密档封泥完全一致！

\"禀佥事！\"亲兵撬开锻炉底部的暗格，\"这通风道里......\"

沈惜棠的银丝刺入铸铁管，勾出的半截铜制信管突遇高温爆裂——管壁内藏的《暹罗火器局密约》残片，满文标注的试炮日期竟与沐天波巡视顺宁防务的日程严丝合缝！

澜沧江畔的彝文石刻群浸透晨露，萧珩的刀尖挑开某块《西南夷风土记》碑刻。阴刻的彝文星图突遇日光折射，显露出夹层的女真文密令——\"甲戌年卯月，红夷炮试射于者干江峡谷\"！

\"这峡谷地形......\"她护甲刮过岩壁裂纹，\"形似万历朝浑河血战的浙兵车阵绝地！\"

江面忽传号角。五艘悬挂\"车里宣慰司\"旗的楼船破雾而来，船首的青铜臼炮突然调转炮口——炮身\"崇祯十四年 暹罗贡\"的铭文间，竟錾刻着建州乌真超哈营的狼头暗记！

\"看这炮膛药室！\"萧珩劈碎某门臼炮的底座，\"这‘三叠药仓’的设计，是戚继光在蓟镇防备蒙古骑兵的独门技艺......\"

四更天的炸雷中，当两人冲进者干江峡谷时，二十门伪装成山岩的红夷炮正泛着冷光，炮管阴刻的莲花纹与白莲教祭坛的铜鼎纹饰如出一辙！

车里宣慰司的象房腥臊扑鼻，沈惜棠的银丝绞住某头战象的青铜鼻环。象鞍暗格弹开的刹那，成捆的《暹罗火器图谱》倾泻而出——图谱边角的血指印，竟与播州杨应龙旧部的血誓书掌纹完全吻合！

\"千户大人验这象铃。\"她指尖抚过铜铃内壁的螺旋纹，\"这‘九音连环’的声波共振法，是天启年汤若望进献的佛郎机测距术改良......\"

象房深处突现金铁交鸣。十二名暹罗铸炮师自粪池暗道杀出，手中鲁密铳的膛线竟与建州文馆译注的《西法神机》图示分毫不差。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某支铳管，跌出的《滇缅界碑拓片》显形——拓片边角的墨迹遇粪水显影，竟勾勒出红夷炮的射界覆盖图！

\"去孟艮府！\"她劈碎象铃，\"看看莽瑞体的后人如何‘恭顺’！\"

残阳如血时，当两人策马冲进孟艮土司府的地窖，三十具白铜铸模正泛着幽光，模内未冷却的炮管胚胎上，\"沐天波监造\"的篆文与建州文馆的满文编号并列！

孟艮府南卡江的瘴气漫过铁索桥，沈惜棠的牛皮靴踏碎《木邦军械册》的焦卷。萧珩的刀鞘击碎某块\"忠义千秋\"御赐碑，露出的暗龛里堆满建州镶白旗——每面旗帜的飞熊纹旁，竟用傣文绣着沐英征麓川时焚毁八百象兵营的\"火龙油\"配方！

\"看这配方比例。\"她护甲刮过碑文裂纹，\"这‘三硝两磺’的配比，本该随万历朝援朝抗倭的毕懋康离世而失传......\"

江心突传轰鸣。当五门伪装成礁石的红夷炮齐射时，炮膛炸裂的火光中，数百枚刻着\"崇祯十五年 沐府督造\"的弹丸倾泻入江——弹体遇水爆开的毒烟，竟与白莲教在山东作乱时的\"莲花瘴\"成分一致！

沈惜棠的银丝绞住漂流的弹壳，壳内残存的《滇缅互市契》残片显示：每门红夷炮的造价，竟相当于腾越卫边军三年的粮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