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山没跟你提过我?”女子轻笑一声,缓步绕到她面前。月光下,她的面容更显锋利,“我叫沈红绡,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沈青崖瞳孔一缩:“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沈红绡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明山”二字,“当年沈明山在江南查案,与我娘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后来他回京复命,再未回来。”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娘死后,我流落江湖,被血鹞子的首领捡到。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沈明山的死因。”
沈青崖盯着那枚玉佩——确实是父亲的笔迹。
“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何现在才出现?”
沈红绡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因为陈阁老死了。”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你以为火蛇营灭口沈家,只是为了掩盖海漕案的贪腐?错了,他们真正要藏的,是陈阁老通敌的证据!”
她从贴身的暗袋里取出一封密信,递给沈青崖:“这是我从陈阁老书房偷出来的,你自己看。”
沈青崖展开信纸,上面赫然是陈阁老与北境狄族的密约——以漕运粮草换取狄族支持,助他谋朝篡位!而信末的见证人,竟写着“沈明山”三字。
“父亲……不可能!”沈青崖手指发抖,“这是伪造的!”
“当然是伪造的。”沈红绡冷笑,“沈明山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陈阁老才要灭口。但火蛇营不知道的是,沈明山临死前,把真正的证据交给了他的心腹。”
“谁?”
“漕帮帮主,赵无涯。”
沈青崖猛然抬头:“赵无涯还活着?”
“活着,但生不如死。”沈红绡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他被关在火蛇营的地牢里,日日受刑,却始终不肯开口。”
远处忽然传来夜枭的啼叫,沈红绡神色一变:“火蛇营的人追来了。”她迅速后退,“若你想救赵无涯,明晚三更,漕帮码头见。”
话音未落,她已消失在坟茔之间。
沈青崖攥紧密信,心潮翻涌。父亲的清白、沈家的血仇、朝堂的阴谋——一切线索,都指向那个被囚禁了二十年的漕帮帮主!
萧珩听完沈青崖的转述,眉头紧锁:“赵无涯若真知道内情,火蛇营绝不会让他活着。”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救他出来。”沈青崖展开一张泛黄的舆图,指向漕帮码头,“沈红绡说,火蛇营的地牢入口在码头下的暗渠里。”
萧珩沉思片刻,忽然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沈红绡为何对火蛇营如此了解?她又为何偏偏在这时候出现?”
沈青崖沉默着,心中翻涌起无数的思绪和疑问。她并非没有怀疑过这一切,但父亲的玉佩是如此真实,那封密信上的笔迹也毫无疑问地属于陈阁老。这些证据让她无法轻易否定这个事实。
然而,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告诉她,事情或许并非表面所见那么简单。她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无论如何,她都要亲自去见赵无涯一面,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她缓缓抬起头,眼眸中燃烧着一股决绝的火光。这股火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直达真相的彼岸。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若他真知道真相,哪怕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萧珩静静地看着她,被她眼中的决绝所触动。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好。”这个字说得很轻,却蕴含着无尽的支持和信任。
他随即拔出腰间的短刀,将其放在烛火上缓缓烘烤。刀身被火焰映照得通红,散发出微微的热气。萧珩的动作优雅而果断,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
“那就陪你再疯一次。”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