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逗他道:“只是,你这故事说得不完整,孤可不给酬劳。”
晏青禾也笑了,“青禾本就是殿下的人,说个故事而已,哪里会真的要殿下的钱?”
又道:“况且这故事,确实有头没尾的,扰了殿下雅兴,青禾也觉得过意不去。”
几句闲话后,晏青禾便找借口离开了书房。
而澹台冥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又眯起了眸子。
明明那般在意那一千金,甚至难得地大着胆子主动前来讨要,最后却宁愿放弃那一千金,也不肯将这故事说完。
若是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哪怕随便编写一下结局也未尝不可。
晏青禾……你的狐狸尾巴,早就藏不住了。
*
萧靖安已被册封太子,北越皇帝给的东西也早已送到太子府。
澹台冥不愿多耽误时间,况且江玄知又发了几封书信来催促他尽早回京,似乎与皇帝的身体有关系,便只能提前两日出发。
自从被澹台冥追问那个故事的结尾后,晏青禾便总是避着澹台冥。
如今,到了马车上,却是避无可避了。
也好在澹台冥早就不执着那个故事了,而是叫他靠近点,给他捏捏肩。
晏青禾就乖乖过去给他捏肩捶背。
本也不是干这一行的,这捏肩捶背没个技巧,也算不得舒服。
可澹台冥就要他靠近自己,哪儿也不许去。
马车晃晃悠悠往前出发,车里垫着厚厚的褥子,摆放着小小的桌子,还有点心和茶水。
一旁还有香炉作伴。
晏青禾不知不觉,便又困了。
察觉到肩膀上的手越来越没力度,轻飘飘的,澹台冥转身看去,恰好晏青禾一头扎到他怀里。
迷迷糊糊地要爬起来,再给澹台冥捶背,却被人给摁在怀里。
无奈道:“睡吧……”
得了准予,晏青禾便没有负担地睡了过去。
这两日,澹台冥和晏青禾都是分房睡。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却听到伺候晏青禾的下人说起过,晏青禾这两日都睡得不好,似乎是在做噩梦。
往常他躺在澹台冥身旁时,倒是鲜少做噩梦。
便是偶尔一次,被澹台冥哄了几句,便又睡下去了。
澹台冥把人抱在怀里,温柔抚摸安抚,像是在哄孩子在睡觉。
而后又拿来毛绒披风,盖在了晏青禾身上。
但兴许是马车颠簸,哪怕有这香炉里的安神香,晏青禾还是做起了噩梦。
他蹙着眉头,下意识抓紧了身旁的东西。
恰好抓住了澹台冥的衣衫。
那柔软的料子被他抓在掌心,指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泛白,他面色也开始逐渐苍白,额头也跟着冒出了冷汗。
但他没有说梦话。
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被抛到岸上的鱼在努力地喘息……
身体从一开始的僵硬,开始慢慢颤抖,努力把自己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团。
澹台冥不知他梦到了什么,但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他的后背……安抚着他,轻声哄着他。
慢慢的,晏青禾放松下来了。
却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抓着澹台冥衣服的手虽然松开了些,却仍旧抓着不放。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晏青禾抛却了那些噩梦,继续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