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安从未听到父皇这般唤过自己,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忍不住失笑出声。
但握着他的那只手却是有温度的,不似假象。
北越皇帝眼眶红得更甚了,“安儿,可觉得好些了?”
萧靖安不确定地看着眼前之人。
他从昏迷中刚刚苏醒,视线仍带着几分迷糊,哪怕看得出眼前之人是谁,却仍旧不确定地喊道:“父皇?”
北越皇帝高兴着哽咽道:“是父皇,父皇在这里……”
他握紧了萧靖安的手。
就像当年握紧了心爱之人的手。
可惜,爱人逝去时他没能亲自陪在她身旁,如今却总算保住了他们的孩儿……
澹台冥见此,便带着晏青禾和方易安离开了房间。
站在院子外等候。
晏青禾站在澹台冥身旁,一句话都没说,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澹台冥倒是注意到他的情绪了。
只可惜,此情此景此地,不是适合问话的时候。
帝王出宫是大事,北越皇帝不能在此久留。
确定萧靖安已经醒来,且无碍,他便放心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便已经恢复了往日那威严肃穆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曾在房中握着儿子的手哽咽过的样子。
众人行礼。
但北越皇帝却是径直走到了澹台冥的面前,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晏青禾的身上。
他淡笑道:“这位,便是大周的太子妃吧?”
既然被点名了,晏青禾也只好行礼道:“晏青禾,见过陛下。”
北越皇帝点点头,倒没说什么。
他看得出来,澹台冥不太愿意他把注意力放在这位太子妃的身上。
和澹台冥说几句私话,便回宫了。
萧靖安才刚刚醒来,澹台冥想着他精神不济,便打算先回院子休息,却没想到,萧靖安竟让人把他叫了进去。
晏青禾很识相地没跟进去,而是自己先回了院子。
沐浴更衣,刚上榻,澹台冥就回来了。
这么快?
澹台冥进了房,便站在床前看着他。
晏青禾也坐在床上,看着他。
面面相觑。
大眼瞪小眼。
好一会儿后,澹台冥皱起了眉头。
晏青禾在等着他说话。
可他也没说话,只是很嫌弃地“啧”了一声。
最后还是晏青禾主动问道:“殿下,有事吗?”
结果澹台冥就张开了双手,站着看他。
“……”
明白了。
这是要他伺候更衣。
晏青禾只好爬下床,唤人准备热水,为他更衣。
伺候他沐浴。
自己又跟着沐浴了一回。
大晚上的,又这么累了,晏青禾真的很想睡觉。
可澹台冥一直在和他说话。
“北越皇帝前段时日发现有人在给自己下毒,查到最后也没查出凶手,料想此人手段也是了得,居然能在宫里下毒……”
“这几年,北越皇帝的身子也是越发不好了,这次没找出那凶手,也不知下次何时就中招了,这才着急忙慌地想立下太子。”
“北越的其他皇子虽然都格外出众,却都不是大皇子的对手,而大皇子已除,怕是再无机会同萧靖安竞争,其他皇子自然也无胆敢和萧靖安竞争,但此事……尚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