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将军一抹浊泪,坚定道:“老夫……岂能让太子殿下一人涉险?!既太子殿下能为老夫做到如此程度,老夫亦要报此恩!”
他又道:“你回去同太子殿下说,老夫从未见过你,其他的事情老夫也一概都不知晓,但请太子殿下放心,无论是在北越还是任何时候,只要太子殿下需要,我齐府必定誓死追随!”
江玄知闻言,起身朝着齐老将军重重行礼。
他感慨道:“老将军此言,震我肺腑,让我汗颜!还请受玄知一拜!”
“先生勿要多礼!”齐老将军赶忙将江玄知扶起来,“当年若非是先生与先皇后,我齐府也早就没了!”
“过去之事,便……不提了。”江玄知苦笑道,“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老将军为着过去的事情替我保守秘密,已是予我大恩。”
他又道:“此话,我一定带给殿下,也替殿下,拜谢老将军。”
齐老将军赶忙扶住他,“先生折煞老夫了,倒是应该老夫跪谢先生与殿下的救命之恩。”
一番客套,齐老将军便将江玄知送至后门处。
江玄知临走前,便将一瓶药递给了齐老将军,说道:“这是殿下赠与的良药,兴许帮得上小公子。”
齐老将军赶忙接过来。
江玄知又道:“关于此事,齐老将军莫要瞒着小公子。小公子已长大成人,自能明白一些道理,若是以为他好而瞒着他,反倒叫他恨错人,来日被仇恨蒙蔽,只恐生出其他事端。”
齐老将军原本是打算瞒着来着,闻言,便也觉得是这番道理,赶忙应下,“老夫定与他讲明此事。”
江玄知又朝着他一拜,“齐老将军好生福气,小公子虽做事鲁莽,却一片孝心,相信若是有人好生引导,假以时日,必成栋梁。”
齐老将军听出了他话里暗含的意思,更为感动,忙还了江玄知一个更大的礼,“若先生不嫌弃犬子这朽木之才,还请收下他。”
江玄知当年在京城的声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能得他指点教诲,自然再好不过。
江玄知笑道:“那我便在京城,静候殿下与齐老将军的好消息。”
出了门,那毁容的老奴便从马车上跳下来,要扶着他上马车。
可江玄知并不着急着上车离开,而是仰头看了看天空,许久后,才呢喃道:“大周,要变天了啊……”
*
翌日。
澹台冥会随军同去北越的圣旨便下到了齐府。
齐老将军接过圣旨,面上并未有任何的表情,虽然向宣旨的太监试探了一二,可是那试探中全都包含着对澹台冥的恨意。
那太监将一切看在眼里,嘴上说着此事他也不清楚,但收了银子后,还是“不小心”说到,此事是皇帝体恤他,这才不顾父子之情,临时下了圣旨要澹台冥陪同而去。
毕竟,有澹台冥在,齐老将军也能安心些。
齐老将军又给了那太监不少好处,只淡淡说了一声“多谢”。
眸中却闪过杀意。
宣旨太监见此,便高兴地拿着银子回去禀报了。
却不知,他一走,齐老将军眸中的杀意便散去,只剩下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