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禾蹙眉,好奇又疑惑,“那后来这位姑娘去哪里了?”
澹台冥抬眸与他对视,“被孤杀了。”
“……”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像母后,孤便存了一点私心,想把她留在身边伺候,以为她也是真心实意留在孤身边的……”
那会儿他尚年少,对男女之事不太懂,只隐约知道一些。
可面对着一个美貌的少女,对方还刻意勾引,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把持的。
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经历一种难以启齿的生理阶段。
澹台冥并不清楚年少的自己对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感觉,但他那会儿,确实很孤独,也很难熬。
他害怕自己一个人面对着黑夜。
他需要一个人陪着自己。
不是顾澜或者其他士兵的那种陪伴,而是可以有所牵连,这辈子都扯不断的那种牵连的陪伴。
他甚至在不清楚男女之事该如何进行的时候,迫切地希望这个姑娘能给自己生下一个孩子。
至少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世上还有其他值得牵挂之人。
而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所以,那姑娘主动献身的时候,他拒绝了。
他羞得满脸通红,想说再等等。
等孤打完了这一场仗,等孤寻来了上好的嫁衣和聘礼,便在这军营内风风光光地迎娶你。
到那个时候,我们便是名正言顺。
那个时候……他并不在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什么模样,出身如何,他只是想要一个人陪着自己。
但没等他打赢那场仗,那姑娘的身份就暴露了。
因为她太过心急想要澹台冥的命,反而在顾澜面前露了马脚,之后更是破罐子破摔想要当众行凶。
把脚擦洗干净放在榻上后,澹台冥看着晏青禾道:“……孤那时候险些死在了那场战役中,那是孤伤得最重的一次,也是孤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也是他除了得知母后死亡真相又被赶出京城后,最伤心的一次。
但他那会儿已经麻木了。
脸上甚至没办法露出哪怕一点儿伤心的神色。
他亲手杀了那个姑娘。
从那以后,除了小福子,再不许任何人贴身伺候。
之后,无论他遇到多貌美的姑娘,哪怕是真心实意要留在他身边的,他亦毫无感觉了。
“后来,孤仔细想了想,其实那时候孤只是太寂寞了,很想找个人陪在身边,其实无论那个人是谁都可以,只要是个人就行……”
晏青禾安静地听着。
也逐渐出神,想到了自己。
这样的澹台冥,又何尝不是前世的那个自己呢?
他从那样恶心的地方逃出去后,甚至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怕灵魂都是脏兮兮的。
后来遇到了苏礽,才重新活得像个人一样。
苏礽出身普通,但家庭和睦,他每次过去吃饭的时候都很忐忑自卑,可也很羡慕。
渐渐的,他也很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那个时候的他,在苏礽的心理干预治疗下,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也有了自己的一点事业。
曾经那些肮脏的过往,好像都同他没有关系了。
苏礽告诉他,他身上并没有任何被侵犯过的痕迹,只是他自己被吓到了,所以才会将看到的场面强行加在自己身上,潜意识里误以为经历那一切的人就是他自己。
苏礽鼓励他重新生活。
还带着他认识了很多的朋友。
后来,他也认识了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