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其实就是想着裴慎喜欢她,又叫人送了药膏,想着来拍拍这位的马屁,在试探试探这位也不是知道那位的不轨之心,没想到她却说了这话,直戳她的心事,让她似乎寻到知己。
“请金姨娘来一起用些。”
小香去了请了,江妧又回头望她,见她就立在那里不动,定定的望着自己,反而捧颊笑了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我,请坐吧!”
小桃红忙将那碟子杨梅搁在茶几上,在小丫鬟端来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双手就规规矩矩的搭在膝头,温婉的笑着觑着上座的人。
“我听说大奶奶是金陵人,难不成就是金陵望族江家?”
“是金陵江家。”
正这时有外出买办的婆子进来请示,小桃红就这样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人,瞧着她举手投足,莫不是大家闺秀派头,怪不得会瞧不上自己这样的人。
虽说像她这样姿色的瘦马,自小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可到底身份摆在那里,学的书不过是些淫词艳曲,自然也学了些轻浮的想头来。
江妧听完婆子的说话,低头又看见她那只有几寸长的脚来,她本就是心肠软的人,见了这些不免多为她难过些,听完婆子的话,便让她出去了,房间里反而沉默了。
小桃红似乎见她动不动就盯着自己的脚看,也大大方方的问:“大奶奶没见过裹足的人么?”
江妧尴尬的笑了,摇了摇头,小桃红笑了笑,“也是,贵族的小姐,哪里见过这种,也就是我们这些需要讨男人欢心的人次才需要裹足,”她悠悠叹了口气,“你若说男人喜欢这样的,你脱了给他们看他们未必会喜欢,甚至还会觉得恶心。”
她察觉出小桃红身上有莫名的悲感,一颦一笑都透着无奈,她的轻浮不过是为自己悲苦的命运的掩饰,自轻自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格格不入。
“大奶奶是我见过那么的人中唯一对我尊重,叫我不要自轻的人。”
她眼眶微微红了,却还是使劲在憋着,江妧拍了拍她的手,正想安慰她,正这时金妮儿进来了,先行了礼,见下首坐着的人眼眶红了一圈,明白了个大概。
“这是在说什么呢,难不成是和大奶奶说什么东西没吃到不成?怎么就红了眼了?”
小桃红与金妮儿相处了两个月,两人相处还算客气融洽,被她这么一诙谐的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揉了揉眼睛,“就你贫嘴,等哪日让大奶奶将你打出去才好。”
金妮儿笑道:“大奶奶可舍不得我,再者,就算死,我也不会离了大奶奶去的。”
小桃红也看得出来,这不是所谓的妻妾融洽,而是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处境的怜悯,而另一个女子也能敬重着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