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无人走动,嫂嫂等一等,我叫霜降给嫂嫂送块帕子来吧!”
他从江妧身边走过,一袭青衫落拓,朗月清风,带起一阵松香的气味儿,江妧闻过这种香,是在很小的时候了,那时她祖母家很是富裕,焚的就是这种香,名叫笃耨香,出自真腊国。
江妧没什么力气和他争嫌,见他走了,知道对方也是个懂分寸的人,便在石矶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霜降果真拿了手帕过来给她,她接了过来,往脸上敷了,竟然还是热帕子。
她也觉得可能他向来看人就是如此,几次在姊妹口中听出他只是看似温润而已,其实手段还是狠辣,再者他一个三品大员,眼神犀利些,也是无可厚非的,是自己太过矫情了。
“多谢你......还有你们爷,我这个样子的确不好见人,”回去了小香见又是一场风波,乳母见了又是一顿教训,其他人见了又是一场猜测。
“咱们爷对家里人都是照顾,大奶奶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不好同别人张口的,只管同咱们爷说就是了,大奶奶不要外道的好!”
听她这么说,江妧更是愧疚,以前心思还瞎猜人家有什么意图,想来想去,能有什么意图?不过是和裴恒关系亲密,再加上周身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罢了,他更不想让兄嫂传不和吧。
“那好,今日多谢你了。”
将帕子递还了霜降,便朝她颔首,低头从她身边走过,一直往芫华轩来。
霜降低头看了自己手中的帕子一眼,忙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便往世子的囿园来,这一处是侯府最大的院子,老夫人喜欢世子,特意拨给他住的。
一路进门来,见房内的谷雨和惊蛰正在捧羹伺候,将帕子放在书架后头的多宝阁上,又转了出来,将谷雨手中的纨扇接了过来,给裴慎打扇。
“回去了?”他接过惊蛰手中的帕子擦了嘴,扔了在托盘里,起身往书房里头来。
霜降忙跟着进去,一面应了是,一面捧着纨扇,让人将冰鉴抬进书房来,主子向来惧热,才入了五月便开始用冰了。
他近来事忙,皇帝想增收财政,创收盐务,稳定沿海,便采用了福建巡抚的建议,开放月港口,让商人用朝贡船的名义跟琉球、暹罗等国进行交易。
开关多年,关税便有数十万两,然而,国库上依旧没有关税一节,出现大量赤字,一查下来就是进了内帑或皇室宗族的口袋。
他的建议是只能增加盐引,从五十张增加到二百张,皇帝未曾表态,他们只管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