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缓慢笨拙地升起截然不同,放下石门的方式直接、暴力,奥拓托尔没有为其设计任何机关;如果将打开石门比作用绳子拉起,那放下石门就是最直接的将绳子剪短,整个石门重重地砸在地上,震落屋顶沉积的几层尘埃,震得这一方暗渠几乎崩塌——这种说法并不夸张,石门撞击地面造成的晃动与我在人类世界经历过的五级地震类似,不致将马直接震倒在地也能使整马晃上三晃,看来,奥拓托尔当初就没有考虑过如何“正常”的放下石门,只想着升起、通过、然后放下;但我更觉得这是奥拓托尔刻意为之,刚刚那一下换作黑晶王来也逃不过被压的粉身碎骨,石门既充当了“守路者”,又同时具备了致命的杀伤力,被压榨的怒气可以附在任何物体上,能伤害黑晶王的设计多出一个,心中地怒火也就平息一分。
“… …”索耶停在石门前,他与石门间只有不过五厘米的距离;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跑入密道——换句话说,差一点他就会被压成肉酱。
第三次了,一向被称作冷静沉着、处乱不惊的他,今晚已是第三次愣在原地。
瑞瑞收了魔法,没被任何马发现;以防万一,我瞥了克斯韦尔一眼,他张着嘴,皱着眉,直直地盯着不知是石门还是索耶,我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但以他的性格,如果发现了瑞瑞在施法,一定会第一时间大喊:“你!为什么在施法?!”
我摆出足以吓退常马的冷漠表情,向着喽啰们左右挥了两下,这是在劝退他们:这个“战场”他们已不够格参与,如果执意干涉,前车之鉴尸骨未寒。
有蒂娜打下的基础,两下挥刀的效果十分显着,那四马抖着身子,一齐顺着主道退到了冷光范围外。瑞瑞装模作样,也得以全身而退。
冷焰照出的蓝色光芒像是划定了一片区域,瑞瑞他们五马退出了这里,同时克斯韦尔向前一步,恰好入了区域边缘,像是强者入场,整片区域在氛围的衬托下俨然变为了一个角斗场,身处其中,唯靠实力方得生存!
“看来这次,没有查清楚情况就贸然行动的马,是我,”索耶粗声呼着气,他的双瞳像是要喷出火来,“将我们对机关的不熟加以利用放走如此重要,就算是皇宫方面也不可能清楚暗渠的事!你们两马的来历已经十分清楚,”索耶狠狠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名字:“沃克·烁贤!!”
我和蒂娜对视一眼,她的表情依然冷漠不变,对她而言,来自皇家还是“烁贤”都无关紧要,只要索耶没有直接说出她“蒂娜”这个名字,怎么猜测都是徒劳;但于我,这是能够近一步伪装身份的机会,现在锁业极其愤怒,这种情绪已经影响了他的判断,他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需要别马来点醒他,但眼下,没马能看明这些,瑞利可以,可他不在,克斯韦尔不行,他的思维本身就被瑞利牵着走,根本不可能反过来劝他;索耶给我扣上了“烁贤同伙”这一帽子,只要我点头确认,索耶就会顺着这思路思考,他的推测就会离杰克·罗丝越来越远。
“所以,你现在想干什么呢?”我对索耶的推断不置可否,我忽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他现在已几近崩溃,我便再说些话刺激他,看看他被彻底激怒后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愤怒是最容易让马失控的情绪,“一怒之下”这个词后接的事情往往比产生愤怒的原因严重得多,尤其对于索耶这种平日沉着的马来说,真正生起气来后果不堪设想,他会做出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不在瑞利的计划范围内,只要能扰乱他的计划,我愿意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