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活页簿还是上了各军案头。只是我千算万算没料到,士兵们竟把活页纸撕了当厕筹。
当赵匡胤举着沾污的\"天字柒号\"页冲进司天监时,我正用铜壶滴漏计算黄河汛期。
\"苏明哲!\"他额角青筋暴起,\"老子的精骑营花名册在茅坑泡胀了!\"手机在袖中震动,碎屏裂纹悄无声息多了一道。
是夜我在衙署后院试验新纸,楮树皮浆混着竹纤维在石槽里翻腾。
赵匡胤突然踹门而入,甩来卷潮乎乎的名册:\"给你三日,弄不出耐磨的纸,老子把你塞进黄河防汛的埽工里!\"
我盯着纸上晕开的墨迹灵光乍现:\"将军可听过'澄心堂纸'?南唐李主秘制的......\"
\"管他糖纸盐纸!\"他抓起我改良的六成楮皮四成麻布试样,\"就这玩意,先给殿前司印五百本!\"
五更鼓响时,我瘫在纸堆里摸出手机。电量显示12%,《清明上河图》里的粮船突然转向,船头书生伞尖指向宫城方向。
晨光爬上窗棂时,柴荣的密旨到了——着司天监即日彻查三司使王朴的军粮账。
卯时三刻,我抱着活页册迈进户部衙门。
王录事们怨毒的目光里,赵匡胤的狂笑隔着三条街传来:\"苏监正这手茅坑捞纸的功夫,当真是星官下凡啊!\"
手机在怀中发烫,裂纹蛛网又延伸半分。
朱雀门方向飘来焦糊味,昨夜试制的防火纸显然没抗住油灯——这军籍改革的第一把火,倒是烧得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