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调查现端倪,各方暗较劲(1 / 2)

贾悦被关在梨香院西侧的耳房里,窗棂漏进的风裹着残雪的冷意,顺着领口往骨头缝里钻。

她垂眸盯着自己交叠在膝头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被搜身时,贴身藏着的银纽扣被婆子扯得生疼,此刻正硌在袖管里,像块烧红的炭。

\"五姑娘,用茶。\"看守的周妈妈端着粗瓷碗进来,碗沿沾着茶渍,\"您别怪老身,上头吩咐着,没大太太的话不能松绑。\"

贾悦抬眼笑了笑,眼尾微微上挑,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楚楚可怜:\"周妈妈素日最是心善的,我听琥珀说,上月三等丫鬟小桃摔了太太的茶盏,还是您帮着说情才没被发卖。\"

周妈妈的手顿了顿,粗布围裙擦了擦碗沿:\"姑娘这是折煞老身了......\"

\"我原也不信会有这等事。\"贾悦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摩挲着茶碗边缘,\"库房的钥匙是赵妈妈管着,我素日连库房门朝哪开都不清楚。

偏生大太太说在我房里搜出了丢失的翡翠镯子——周妈妈,您说这镯子,莫不是有人趁我去给老太太送山药糕时,塞到我妆匣里的?\"

周妈妈的眼皮跳了跳,茶碗往桌上一放,溅出几滴褐色茶汤:\"姑娘可别乱说......\"她踉跄着退到门边,突然压低声音,\"方才王善保家的来传话,说大太太要在晚饭前定案,让老身们莫要多嘴。\"话音未落,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忙扯着嗓子喊,\"五姑娘可仔细茶烫!\"

贾悦望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透亮——这婆子到底是软了心。

她低头抿了口茶,舌尖泛起苦涩,倒比往日里喝的雨前龙井更真实几分。

府外的雪还未化尽,沈墨的青缎马褂沾了一路的泥点。

他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眼前还晃着方才门房老宋头的脸:\"大奶奶说了,这是内宅的事,外男不便插手。

您就是在这儿站到天黑,也见不着五姑娘。\"

\"宋伯。\"沈墨从怀中摸出块羊脂玉佩,塞到老宋手里,\"我与五姑娘自幼相识,她如今受了委屈,我就是看她一眼也安心。\"

老宋攥着玉佩的手直抖,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您往东边角门走,那边守的是张二,嘴松。

可千万别说是我透的信!\"

沈墨翻身上马,马蹄溅起的雪水打湿了裤脚。

他绕到东边角门时,正见平儿抱着个红漆食盒出来,发间的珍珠簪子在雪地里闪着微光。

\"沈公子。\"平儿福了福身,\"姑娘的事,奶奶正着力查呢。\"

\"劳烦平姐姐带句话。\"沈墨从怀里掏出个锦帕包着的蜜饯,\"这是前儿姑娘说想吃的姑苏蜜金橘,我让家里的厨娘做了。

您帮我交给她,就说......就说我在城外的竹影轩等消息。\"

平儿接过锦帕,触到帕子下硬邦邦的东西——是块刻着\"墨\"字的和田玉牌。

她垂眸一笑,把食盒往怀里拢了拢:\"沈公子放心,姑娘心里有数。\"

梨香院的耳房里,贾悦捏着平儿送来的蜜金橘,蜜渍的甜香混着帕子上的松香,让她眼眶发热。

她撕开封口的绵纸,一张小纸条从蜜饯底下滑出来:\"王善保家的前日找过赵妈妈,库房后窗的锁是新撬的。\"

窗外传来梆子声,戌时三刻了。

贾悦把纸条团成小团,塞进银纽扣的镂空花纹里。

她走到窗边,望着院角那株老梅树——树后第三块青石板下,埋着她刚进府时埋下的陶瓮,里头装着给沈墨传信的鸽哨。

\"周妈妈,我想方便。\"贾悦扶着桌子站起来,\"劳烦您在外头守着。\"

周妈妈犹豫了片刻,到底拧开了门闩:\"快去快回。\"

贾悦踩着积雪走到梅树旁,指甲抠开松动的石板。

陶瓮还在,裹着的粗布有些潮了。

她摸出里头的铜哨,塞进袖管,又把石板原样埋好。

转身时,正撞上周妈妈举着灯笼的影子。

\"姑娘这是......\"周妈妈的声音发颤。

贾悦把铜哨往她手里一塞:\"周妈妈,我贾悦行得正坐得端,这哨子您帮我交给门房的张二,就说给城外竹影轩的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