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黄春梅多次向弟弟和医生咨询。
赤脚医生反复表示无能为力,以他的医术,实在不确定许大茂的未来还能否如常。
黄春梅姐弟商议后,决定按原计划行事——用离婚换取利益。
毕竟,这件事若传开,黄春梅将背负一生的恶名,无论后果如何,这都是无法避免的。
既然如此,不如离婚分得好处,另寻良机。
许大茂现在阴沉的目光让黄春梅姐弟感到不安。
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许大茂自找的麻烦。
他曾多次想要离婚,但因黄春梅的威胁,只能暂时搁置念头,等待合适的时机。
几个月前,许大茂升任科长,他认为机会来了,便与黄春梅进行谈判。
他承诺给予金钱和福利,但黄春梅坚决拒绝离婚。
许大茂如今已是领导,难道还会缺女人?他结婚前不过是未婚青年,为何要接受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然而,黄春梅态度强硬,甚至威胁,若坚持离婚,她将到厂里败坏许大茂的名声,让他失去领导职位。
许大茂最惧怕的正是这种局面,钱财尚能应付,但若让黄春梅真的闹起来,丢了领导职位,他绝不会甘心。
无计可施之下,他只能暂时压制离婚的念头,等待合适的时机。
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仍积郁着不满。
有怨气自然要发泄,而黄春梅作为未离婚的妻子,便成了他的出气筒。
起初,许大茂不过动口骂骂而已。
但渐渐地,仅靠言语已无法平息他的怒火,他开始付诸肢体暴力。
从最初的偶尔推搡,发展到后来的“话不投机半句多”,随手一个耳光。
每次暴力之后,许大茂都会认错,甚至买些昂贵礼物讨好。
黄春梅迫于经济压力和育儿责任,只能一次次选择隐忍。
如今,她连孩子也不敢留在身边,而是托付给婆婆照看。
她害怕许大茂失控时伤及无辜。
昨夜,许大茂应酬归来,带着醉意跌跌撞撞进门,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刚攀上了李副厂长这条人脉,憧憬着未来的升迁与财富。
黄春梅一眼便看出,又一场风暴即将袭来。
只是,她又能如何?或许是酒精作祟,许大茂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言行举止。
他口中不停地吐出恶毒的话语,甚至扬言有机会就要置黄春梅母子于死地,还煞有介事地谋划着各种手段——投毒、假装带孩子游泳溺毙之类。
黄春梅听着这些话,全身发寒,仿佛冷气从尾椎直窜头顶。
身心俱疲之下,她鼓起勇气用力一推。
只听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许大茂瞬间像虾米般蜷缩起来,发出痛苦的哀号。
剧痛让他猛然惊醒,疯狂吼叫:“**,我要杀了你。”
黄春梅也被吓得不轻。
在极度紧张中,她反倒迅速冷静下来。”你尽管喊,最好让整座院子的人都知道你的丑行,到时谣言四起,看你还能否稳坐科长之位。”此话令许大茂心中一颤。
他曾享受过的众星捧月的日子,如今成了他的噩梦。
但此刻疼痛难忍,已顾不得其他。
黄春梅不想事情闹得太大,她深知某些部位受伤可能会致命。
征得许大茂同意后,她立即求助自己的弟弟,找来一位赤脚医生。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亲弟弟不会泄露秘密。
到达弟弟家时,已是凌晨三点。
弟弟听罢情况,二话不说便联系熟识的赤脚医生。
无论如何,治病要紧。
绝不能让许大茂死在这里,否则姐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带着赤脚医生返回,黄春梅姐弟合力控制住许大茂,让他接受检查。
一看伤势,三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尤其是两位男性,头皮发紧,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黄春梅双手抱臂,注视着床上痛呼不已的许大茂,内心竟升腾起一丝复杂情绪。
她意识到,即便许大茂伤得如此严重,却依然不敢声张。
此时的她头脑异常清晰,毫无惧意,反而觉得这是一个转机。
许大茂或许真的完了,出了这样的事,他们的婚姻肯定无法继续。
让她守活寡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狠狠敲他一笔。
“许大茂,别再哭了,你想离婚不是吗?我同意了,但你得补偿我。”黄春梅冷冷地说,目光透着贪婪和狠辣。
尽管声音不大,却如一盆冷水泼向众人,尤其让许大茂瞬间停止了嚎叫。
“黄春梅,你想干什么?打伤我还要钱?告诉你,没门!”许大茂气急败坏地喊道,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疼痛,他的身体不停颤抖。
“那就让院子里的人都来评评理,最好召开全院大会,反正我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而且你做的事,一旦传出去……”黄春梅瞥了一眼他的伤处,表情带着轻蔑。
“我看你是彻底完了。
再说,你每天往家拿东西,要是让人知道了……”黄春梅话未完已冷笑,根本不担心许大茂的反应。
像是将这些天积压的情绪尽数释放,此刻她感到无比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