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参与人员已到齐。
此次北山之行,轧钢厂共四人,仅贾建设和刘海中同行,其余两人当天返回轧钢厂,这是出发前杨政民就安排好的。
至于为何选刘海中同行,贾建设也不清楚。
杨政民选择刘海中参与工作,是因为他听闻两人相识,认为熟人更易合作。
殊不知,作为一厂之长,刘海中能知晓这点已属不易,怎可能再深入调查。
此次分厂出行仅三人:行政科的老刘、梁拉娣及丁秋楠。
上午九点集合完毕,便即启程。
依旧是贾建设驾车,这辆七座吉普毫无拥挤感。
近日丁秋楠内心挣扎,始终未主动联系贾建设。
原本打算放弃出差机会,但最终仍决定同行。
“秋楠,久违了。”贾建设协助她将药箱安置妥当,她此行以医疗人员身份随行。
“多谢。”丁秋楠凝视他的笑容,思绪复杂,神色微妙。
“无妨,请上车。”贾建设礼貌回应。
刘海中早知二人相识,故对此并无意外。
梁拉娣观察丁秋楠神情,疑窦顿生。
此厂员工平日冷漠,却因几句交谈而脸红,实在少见。
她兴致勃勃凑近耳语,又频频瞥向前方专注驾驶的贾建设。
丁秋楠不解自己为何如此。
初见贾建设时,她自认早已释怀过往情愫。
岂料再次相逢,方知从未忘怀,只是深埋心底。
正当她满心欢喜憧憬旧情复燃之际,忽闻对方已婚消息。
近两日她反复告诫自己放下,却始终无法抑制情绪。
或许是压抑太久,如今情思如潮涌,时刻萦绕心头。
内心两股力量相互拉扯——一方面觉得应放手,另一方面又不愿错失良机。
“丁大夫,你怎么了?”梁拉娣轻推发呆的丁秋楠。
“啊?”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些事情。”丁秋楠回过神,随口找了个借口。
“丁大夫,你跟总厂的贾组长关系很好吧?” 梁拉娣兴致勃勃地问。
“我们曾是同桌。”提到同桌时,丁秋楠忍不住看向专注开车的贾建设。
看着他那张帅气的侧脸,丁秋楠心中悄然做了个决定。
“同桌?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我说说吧。”梁拉娣来了兴趣。
丁秋楠想了想,便答应下来,开始讲述上学时的趣事。
贾建设和老刘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后车厢渐渐热闹起来,时不时传出笑声,还能听见梁拉娣和丁秋楠的歌声。
北山公社距离城较远,路况极差,多是蜿蜒山路。
离开大路后,车上的人们东摇西晃,难受不已。
除了司机贾建设,其余人都面色惨白,尤其是后车厢的两位女士。
幸好早餐吃得不多,否则车厢定会被呕吐物填满。
“老刘,这到底是什么路?” 梁拉娣虚弱地说。
刘海中和丁秋楠也怨恨地望着他,两人都已无力言语。
“梁拉娣,别乱猜,这条路我又能如何?” 老刘也感到委屈。
他曾多次前往北山公社,每次旅程都十分艰难。
车厢内弥漫着酸臭味,即使打开所有窗户也无改善。
这时,众人得知只此一路,纷纷用怨恨的眼神看向贾建设。
贾建设已经尽力驾驶,但路况实在恶劣。
直到晚上,老刘说还需 ** 小时才能抵达北山。
那时已是凌晨三四点,即便路程不远,但路途艰难。
某些路段需下车搬开阻碍前行的石头。
直至午夜左右,无法继续前行,前方因山体滑坡堆积大量碎石。
这些石头大小不一,即便只有他们几人清理,也得花费四五个小时。
若是在视线清晰的情况下还好,可一旦陷入漆黑环境,清理工作将变得极其危险。
今夜无月,仅凭车灯操作不仅耗时,还太过费油。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请附近村民协助并不现实,他们只能依靠自身力量。
前往北山公社寻求帮助耗时又危险,不如等到天明自行解决。
贾建设征询众人意见后,决定当晚露营休整,次日白日再处理路面问题。
观察山势后,他认定此地仍有隐患,于是寻找远离山体的开阔地带扎营。
丁秋楠凝视着贾建设,仿佛回到初中时期,那段被他守护的时光浮现在眼前。
她看得入神,幸而天色已暗,旁人未察觉她的异样。
直至贾建设选定营地,车上的几位才放下心来。
此时众人皆感不适,急忙下车呼吸新鲜空气,否则再度晕眩。
丁秋楠同样虚弱,但她强撑身体,从医疗箱中取出一瓶葡萄糖与一瓶盐水。
然而尝试多次,瓶盖依旧无法开启,她意识到自己的状态确实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