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年,马华成年,被安排进入轧钢厂食堂担任学徒。
或许是受何雨柱影响,贾建设察觉二人性格渐趋相似。
他暗自感慨,即便马华成了何家亲戚,最终还是走上师父的路。
整理思绪后,贾建设走进办公室,如常泡茶,却不急于看报,而是打开帆布包,将食材逐一摆放桌上。
今日接待规格极高,为以防万一,贾建设不仅用了刘庄送来的物资,还从个人空间提取额外物品备用。
他对报销流程胸有成竹,从容不迫地准备今日所需。
一斤腊肉,两斤五花肉,还有一只三斤重的肘子,这就是今天的全部肉料。
其余的不过是些干木耳、干蘑菇之类的基础配菜。
至于酒水,食堂本就有存货,无需额外携带。
别看食材不多,自去年轧钢厂下调招待标准以来,这已算得上是顶配。
再好的东西,贾建设也不敢拿出来,毕竟难以解释来源。
若是弄些海鲜或稀奇之物,万一被人举报,单是“哪来的”这个问题就能让他头疼不已。
邦邦绑——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建设,你在吗?”门外传来何雨柱的声音。
自从贾建设接管食堂后,他曾要求大家在工作中不必对他客套,也无需频繁问候。
在他看来,凭借现有的威信,这些繁文缛节已无必要,或许换种方式更能赢得人心。
但即便如此,多数人依旧保持旧习,唯有何雨柱等少数几人稍显随意……当然,这种随意仅限于言语,若有人胆敢过分放肆,贾建设定会让对方明白后果。
“我在!”贾建设回应道。
何雨柱推门而入,随手关上房门。
当他转过身,看到桌上摆放的食材时,不禁睁大双眼,质问贾建设:“你是不是把供销社搬空了?”
“这是我昨天采购的,负责小食堂的食材是我分内之事,这点你应该清楚。
再说,你身为大班长,什么样的好菜没见过?何必这么大惊小怪?”贾建设对何雨柱的反应略显无奈。
“建设,别怪我说话直白。
你难道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有多糟?我能不惊讶吗?”何雨柱感叹道,从今年起连自家日子都过得紧巴,更别提其他人了。
而且,自上次一级招待后,他便许久未见过如此丰盛的食材,那次也不过只有今天一半的数量。
傻柱哥,听你话里有话,是不是最近日子不太好?我一直没问你家吃饭的事,总觉得你们俩的收入加一起快六十块,应该没问题。
可刚才你说起话来,我觉得还是得关心下。
建设之前没多问,是以为你们两口子每月的工资足够应付日常开销。
但他听到何雨柱的语气后,意识到该关心一下。
若真有难处,建设虽无力全包,但能帮忙的小忙还是愿意做。
何雨柱听建设问起家里情况,没多犹豫便坦白:“还能怎样?就是能填饱肚子。”
“怎么会呢?你和马敏的工资不少,招待完不还剩点带回家?”建设满脸不解,食堂的潜规则他知道,也没干涉过,但若是工人定量的粮食,他绝不会容忍浪费。
“工资是够,可没票啥也买不了。
你说打包,我劝你别看了,每次餐盘都像没用过一样,根本不用洗。”何雨柱带着“你不懂”的神情说道。
建设沉思片刻后提议:“那这样,我每月帮你买四斤肉,你给钱就好,票就不用了。”
“不行不行,我哪能占你便宜。
不吃肉就是了,不至于饿着。”何雨柱坚决反对。
“傻柱哥,我又不会吃亏。
就这么定了。”建设不想多解释。
“真的?”
何雨柱心动了,自己不吃可以,但老婆孩子总得吃。
至于马华,他觉得师父都能不吃,徒弟更不该吃。
“好吧,多了我也拿不出,一斤或五斤倒是可以。”建设点头同意。
“建设,肉钱我按一点五倍给你,你别推辞,否则我就不收了。”
建设答应后,两人结束了闲谈,开始聊正事。
贾建设心想,1.5倍就1.5倍,反正没占便宜,也不算吃亏,既然如此,还是正事要紧。
“行,说正事吧。”
随后,二人商议起今日的招待事宜。
何雨柱拿起桌上一堆东西,匆匆离去。
他得立刻外出安排人手,处理这些食材。
同时,仓库里还有一些必要物资要领取。
时间紧迫,不得不加快脚步。
看着何雨柱忙碌的身影,贾建设回忆起前几天召开食堂会议的情景——当他宣布将进行一级招待时,众人紧张而严肃的表情依旧历历在目。
他知道这种反应并非偶然,毕竟一级招待代表的是厂里的最高规格,稍有差池便可能招致严重后果。
一旦招待不到位,轻微的惩罚可能是领导的批评或薪资上的小惩;稍重则全厂通报批评,影响晋升机会;最糟糕的情况,则是直接被辞退,背上无法抹去的职业污点。
尤其在这个特殊时期,失去工作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因此,贾建设猜测此刻食堂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地准备。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高规格接待并不频繁,通常一两个月才会有一次,有时甚至半年才发生一次。
否则,长期承受这样的压力,恐怕没人能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