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建设领出一位四十岁左右、略显威严的中年人,向贾建设介绍:
“贾主任,这是我们的季队长。”
季队长未等贾建设开口便客气地说:
“贾主任,小韩已将您的来意告知,咱们去里间谈如何?”
“好,那就进去聊吧。”
应允后,贾建设随对方进入办公室。
约四十分钟后。
“季老哥,我先行告辞,改日有空定要聚一聚。”
贾建设笑着与对方握手。
“行,贾老弟,慢走,喝酒随时奉陪。”
季队长爽朗一笑。
客气几句后,贾建设便径直离开。
站在自行车旁,贾建设心中仍萦绕着关于贺永强的事。
从刚才和季队长的对话里,他了解到昨晚贺永强被自己的连续攻击击倒,随后被送至医院。
值班人员了解情况后,发现贺永强处于昏迷状态,便直接将其安置在看守室。
然而半夜贺永强醒来后,持续呕吐,值班人员只得将他送往医院检查。
经医生诊断,贺永强仅受轻微脑震荡,两颊红肿,属于轻伤,无大碍。
但由于脸部严重肿胀且有化脓迹象,医生建议留在医院由安保人员看护治疗。
目前,贺永强并未归队,而是住在医院的安保病房。
在与季队长交流时,对方严肃提醒贾建设此次不宜过分追究贺永强。
贾建设询问原因,季队长解释道,尽管贺永强是挑衅的一方,但他并未造成小酒馆财物受损,即便追究,问题也不算严重。
此外,贺永强未能得手,而贾建设的反击令他受伤颇重,且贾建设已不再是小酒馆员工。
一旦追究,贺永强可能被判寻衅滋事,两人在小酒馆冲突。
虽然主要责任在于贺永强,贾建设也需承担部分责任。
贺永强没有正式工作,自然无所畏惧。
但季队长考虑贾建设的情况,提醒他若承担责任,派出所必会通报轧钢厂。
因此建议贾建设就此作罢,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虽然贾建设不愿轻易放过贺永强,但既然事情无法推进,也只能接受现实。
毕竟,为了惩罚贺永强十天半月,却在轧钢厂留下打架记录,这对贾建设而言绝非明智之举。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污点绝非小事。
单位若从轻看待,些许小错尚可宽容;但若放大审视,则显轻率鲁莽、不顾后果,成人生污点。
然而,贾建设此行并非毫无所得,结识季队长便是一例。
尽管对方官职不高,却是本地要人,日后诸多事务或能助其一臂之力。
如若贺永强再次现身,只需告知季队长,先行关押十天半月亦无妨,直至对方屈服。
不过,贾建设对贺永强另有计划,此刻正准备亲自与其交涉。
庆幸的是,徐会因疲惫熟睡未至,否则局面恐更棘手。
跨上自行车,贾建设迅速朝贺永强所在的医院驶去。
xx医院外科,保卫科病房。
贾建设强忍笑意,打量着宛如猪头般的贺永强。
他满面缠绕纱布,仅留鼻孔、双眼和嘴巴透气,脸部因浮肿被裹得愈发臃肿,若再添双耳,倒像极了唐僧二徒弟的模样。
不知何人替贺永强包扎,技艺堪称一绝,令人忍俊不禁。
贾建设努力抑制笑意,却终难自持,爆发出一阵大笑。
贾建设的笑声惊醒了沉睡的贺永强。
后者看清是昨晚施暴者后,欲高声质问,却不料嘴角牵动伤口,痛得倒吸凉气。
“嘶……贾建设,你来做什么?”贺永强勉强开口,声音颤抖。
“贺永强,尝到苦头了吧?活该!”贾建设冷笑。
贺永强咬牙忍痛,虽想破口大骂,却碍于伤势无法出声,只能轻声道:“你走,别让我看见你。”
“谁稀罕看你?说不出话就闭嘴,听我说就行。”
看着贺永强狼狈不堪的模样,贾建设起初颇为解气,但久而久之也平静下来。
“说!”贺永强费尽力气才挤出这两个字。
贾建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你的处境,我一清二楚。
从今天起,只要你还能从徐会真那里拿到一块钱,就算你赢了。
到时候我见到你,就绕路避开。”
贾建设打算先让贺永强陷入绝望,再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认为,这样一番话足以让对方急切起来。
果然,贺永强听完后立刻坐起身,焦急地说:“不可能!这是徐会真欠我们贺家的!”
尽管伤口疼痛难忍,贺永强仍不顾一切地反驳。
但说完后,他便捂住脸上缠着的纱布,疼得直吸冷气,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让你别开口你还嘴硬,好好听我说!”贾建设语气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