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真被冤了,您手里这东西,就是我最后的指望。\"
周妈妈攥着铜哨后退两步,灯笼光在她脸上晃出明暗:\"老身......老身这就去。\"
次日晌午,邢夫人的软轿停在王熙凤院门口。
她扶着王善保家的下轿,金护甲刮得轿帘沙沙响:\"凤丫头,这都过了一夜了,那贼可审出个名堂?
我听说昨儿夜里,五丫头还在院里走动,难不成看守的婆子都被买通了?\"
王熙凤正拨弄着茶盘里的翡翠算盘,闻言抬头笑:\"大太太急什么?
老太太昨儿还念叨着五丫头的山药糕,等她醒了问起来,咱们总要有个明白话。\"她指尖一挑,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再说了,昨儿平儿去查库房,倒有个新发现——王善保家的上月在首饰铺打了对翡翠镯子,跟库房丢的那对,模样分毫不差。\"
王善保家的脸色骤变:\"二奶奶这是血口喷人!\"
\"是不是喷人,让铺子的刘掌柜来认认便知。\"王熙凤端起茶盏,茶烟模糊了她的眉眼,\"大太太要是嫌麻烦,我这就去回老太太,说您急着定案,连查证都省了。\"
邢夫人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金镶玉的护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扫了眼廊下站着的小丫鬟,提高声音:\"我看是有人不安分,偏要护着个贼!\"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听说五姑娘房里的镯子是被人栽赃的?\"
\"可不是,王善保家的昨儿还去库房附近转悠呢!\"
\"嘘,大太太在里头呢......\"
邢夫人的脸涨得通红,她狠狠瞪了王善保家的一眼,甩着帕子上了轿:\"走!\"
贾悦在耳房里听着外头的动静,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她摸出袖管里的银纽扣,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上面,刻着的\"悦\"字泛着温润的光。
这时,周妈妈掀开门帘进来,手里攥着个染了泥的布包:\"姑娘,门房张二说这是沈公子让捎的。\"
布包解开,里头是半块焦黑的木牌,刻着\"湘\"字的残角——这是柳湘莲的随身信物。
贾悦捏着木牌,突然笑了。
她知道,沈墨定是连夜出城,在酒肆茶馆里打听了半宿,才从江湖客嘴里问出柳湘莲的行踪。
窗外的风卷着残雪掠过屋檐,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贾悦把木牌贴在胸口,听着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知道,邢夫人不会就此罢手,薛宝钗还在暗处盯着,可只要柳湘莲肯帮忙......
雪地里,沈墨牵着马站在破庙前。
庙门歪斜着,门楣上\"土地庙\"三个字被雪盖住了一半。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正欲进去,里头传来一声清啸——是剑鸣。
\"来者何人?\"
沈墨攥紧怀里的铜哨,深吸一口气:\"在下沈墨,求见柳大侠。\"
门内的脚步声顿了顿,接着,一个穿青衫的身影掀开门帘。
月光照在他腰间的鱼纹剑上,映出半张轮廓分明的脸:\"沈墨?
可是前儿在诗会上替贾五姑娘解围的那位?\"
沈墨还未开口,怀里的铜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那是贾悦亲手刻的暗号。
柳湘莲挑眉一笑,剑穗在风里晃出银亮的弧:\"既是五姑娘的事,先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