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有“金手指”,物资始终充足。
否则这般挨饿的日子,他不知需多久才能适应融入。
南易见到满桌美食,顿时欢喜不已,全然忘了丁秋楠可能离开之事。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肚子更重要。
最近花钱越来越少,他已有许久未享用过这般美味,今日全赖贾建设之恩。
两人边吃边饮,不多时这些食物便被一扫而空。
只剩最后一点花生米,本是特意留给喝酒的,不然早就没了。
贾建设也不想再拿出东西,有些事过犹不及。
南易这次带了两样东西,一件是他给贾建设的礼物,另一件是朋友们合送的。
南易送的是玉佩,朋友们合送的是一把紫砂壶。
贾建设不懂,便随意问问。
原以为玉佩贵重,却听南易说最值钱的是紫砂壶——那把南瓜壶。
贾建设差点失手摔了壶,定了定神才小心放下。
他对紫砂壶颇有研究,若没看错,这应是陈鸣远制的传世四壶之一。
后世中,此壶价值三千多万,即便不说价格,能得到穿越前渴望之物,已让他心满意足。
看南易神情,此物应非赝品,权当收为传家宝,日后传给子孙。
“贾主任,这两样不算太值钱,我们谢你帮忙,你就收了吧。”
如今人与后世价值观不同,这南瓜壶虽有些年头,但此时并非稀罕物。
“这样吧,这两件作价百元,我出五十,另五十算你们优惠。”
贾建设更愿交易,免得欠人情。
“行,不过能否换些别的?当然不会亏你。”
“现在有钱也难买真货,熟识的 * * 都关了,生面孔又不敢去。”
“唉,明知冒险也未必买到好物,惭愧啊,咱们这些人都成败家子了,眼睁睁看着祖辈留下之物被慢慢变卖。”
“如今也只能省着过,不知苦日子何时结束。”
南易思虑片刻,未多推辞,同意了贾建设出钱的提议。
南易望着眼前的生活,不禁叹气抱怨。
如今的老物件早已不值钱,若是没有熟人牵线搭桥,根本不敢轻易出售。
眼下许多公私合营的店铺和工厂, ** 方已将股份转卖给公方,旁人想接手也绝无可能。
大家都察觉到世道的变化,虽还能勉强换些钱,但未来实在难以预料。
如今有钱也未必能买到所需之物,即便手头宽裕,若没有计划内的票证,价格依然高昂,一天一个价,让人措手不及。
于是,他们开始考虑囤积粮食,尽管明知形势艰难,但不得不未雨绸缪。
这些人并非愚笨,早已觉察到问题所在,只是身处其中,常感无力改变现状。
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大多家徒四壁,难以延续昔日辉煌。
而像南易这样的家庭,能够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已是万幸,更别提像当年那样兴盛的大商贾了。
南易之所以送礼给贾建设,也是为了维系关系,以免陷入窘境。
如今,南易周围有不少与他类似的人,虽未曾经历太多坎坷,却也因前几年的余荫得以维持生计。
然而,家中的“老物件”几乎被变卖一空,只能精打细算,这才萌生了囤粮的想法。
贾建设沉思片刻,觉得即便用50块按旧时的价格换购,所得也寥寥无几。”南易,你究竟想换些什么?”他提议帮南易换成实用的东西。
南易思索后说道:“那就换成粮票吧,粗粮细粮都行。”这一次送礼,贾建设退还了一半款项,南易决定不带回与友人分享,这并非心存芥蒂,而是生活所迫。
人心隔肚皮,各人自扫门前雪。
这句古话放在当下尤为贴切。
忽然,南易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以及那四个时而称他叔叔、时而喊他哥哥的孩子。
这张脸不是丁秋楠,而是梁拉娣。
“若方便的话,能否帮忙弄几只下蛋鸡?就从这50块钱里扣除好了。”南易想起了这几个孩子,不知为何,总想买些鸡送给梁拉娣。
有了母鸡,便能下蛋,给孩子补充营养。
晚上八点多,贾建设刚回到家,就看见陈雪茹站在家门口,怀里抱着儿子正在慢跑。
陈雪茹见到贾建设回来,脸上满是欢喜,快步走到他身旁,笑着问:“吃饭了吗?”
“吃了,你闻闻,我还喝了点酒。”贾建设笑着靠近了些。
陈雪茹真的闻了闻,轻轻拍了一下他,笑道:“臭家伙。”
“你这个傻丫头,天都黑了还在散步,就不怕被蚊子咬?”贾建设心里一阵温暖,他知道陈雪茹可能是在等他。
“你才傻呢,我只是带儿子出来走走,就想多转一会儿。”陈雪茹说话吞吞吐吐,显然是言不由衷。
“好了,傻女人,回家吧,我都还没吃饱呢。”贾建设瞄了一眼儿子的小脸,意味深长地说。
“你这个坏蛋。”陈雪茹脸红红的,急忙抱着儿子往家跑。
贾建设嘿嘿笑了两声,夫妻间的事嘛,看来今晚有戏了。
丁秋楠即将去大学报到,她最想见的人是贾建设。
自从填写推荐表那天起,她就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疯狂了。
无论何时何地,她的心里都是贾建设的身影,认定他是属于自己的男人,结果如何已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