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露出一丝无比自信的微笑,继续说道:
“不仅是粮产,还有钢铁产量,我都可以立下军令状。
三个月内,我亲自带队,将我们的粮产和钢铁产量,都拉升到上级所下达的指标标准。
如果做不到,我愿意主动辞去村主任职务!”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陈铁山脸色一变:“振子,此事不可冲动!”
方志伟眯起眼睛:“宋振同志,军令状可不是儿戏。”
“我从不开玩笑。”
宋振语气坚定,继续说道:
“但我有个条件,那就是这三个月,所有生产队都要听我的指令,生产队的资源调配,也要由我全权负责!”
方志伟和李泽对视一眼,似乎在权衡利弊。
半晌,方志伟才缓缓点头:
“好!既然宋同志这么有信心,那我们也不好再拒绝,希望宋振同志,日后不要后悔才是。”
……
会议结束后,宋振刚走出村委会,陈铁山就追了上来:
“振子,你太冲动了!这指标根本不可能完成!”
“陈叔,您放心,我自有办法。”
宋振拍了拍陈铁山的肩膀,笑道:
“我刚登上这个职位,下面不少人会觉得我是蹭了刘洪局长的光,我必须向他们证明,在这靠山屯,没有人比我宋振更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我信你有这个能力,只是……”
陈铁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长叹道:
“唉……需要帮忙就直说!”
“放心吧!陈叔!”
……
宋振到家时,夜色已深,屋内只剩一盏煤油灯还在摇曳。
父亲和几位妹妹已经去睡了。
只有母亲依然坐在炕头,正在给他补那件被蝙蝠挠得都是破口的衣服。
“娘,我回来了。”
“会开得咋样?”
赵金花抬起头,手上的针线却没停。
宋振脱下棉鞋和棉衣,轻声道:
“定了新的生产指标,未来三个月有的忙乎了。”
赵金花眉头微蹙。
“你当上代理的村主任,一个月能拿多少工分还有工资啊?”
“我还没来得及问!”
赵金花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宋振的肩膀。
“你这混小子,这事儿你不问清楚?任命书下来前,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和工分,你必须了解明白儿的,要是不满意,我们也好拒绝,等到任命书真的下来了,你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反悔干啥?我当上这村长,对咱家只有好处。”
他顿了顿,看着母亲手中那件棉袄,转移话题道:
“娘,这时候还麻烦你给我补衣服,辛苦你了。”
说着,宋振轻轻给赵金花捏起了肩膀。
“也罢,就算工资和工分少,也比你成天上山玩命强!”
赵金花缝补着棉服上的大洞,眼眶却是悄悄湿润了。
“今天在山上,碰到野兽了吧?”
“娘,这衣服是被山上的树枝刮的……”
“你真当你娘傻?树枝刮的,还是野兽挠的,我还能分不出来吗?”
宋振心头一跳,正想搪塞过去,却见母亲突然抬起头,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振子啊,因为你爷爷的事,你先前别说进山了,就算是提到长白山,你都害怕得不行,没想到大病一场后,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宋振给母亲捏肩膀的手,猛地一颤。
有一刹那,他甚至以为母亲猜出了些什么。
可片刻后,他立刻冷静了下来。
“娘,有的时候,病一场才能晓得……就算是病躯,也要有滋有味地活着,否则,不是空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