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湛听到庄安晴这么一说,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又见卢砚书并没有为难自家媳妇儿,遂放下心来,友善地和对方打了招呼。
卢砚书心里早已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打击得支离破碎,可尽管如此,他面上还是强撑着风度与解云湛继续寒暄。
几句之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这日头挺大的,晒得人有些恍惚,我还是先回书院了,两位慢慢逛,告辞。”
“好,卢公子慢走,告辞。”
几人别过,卢砚书转身快步离开。只是走出没有几步,他终是忍不住又站定回头去看。结果这一回头便瞧见了解云湛正将一支精致的玉簪小心翼翼地插在庄安晴的随云髻里。庄安晴一直乖巧站着,眼角眉梢尽是幸福。
随后,庄安晴在摊子上选了一支玉制祥云簪,朝解云湛招了招手。解云湛同样听话地前倾身子,低俯下头,乖乖让她将簪子插上。
两人互相鉴赏,对视微笑,眼神胶着而有情,这郎情妾意的一幕就像是利刃一般狠狠扎痛了卢砚书的眼睛。
他死死握住手中装着簪子的锦盒,最终唰地转过身去大步往前走,再也不曾回头。
他听说解云湛两年前就成亲了,所以如果他和她早一点儿认识,现在与她互相戴簪的人是否就会换成自己?
念头一起,卢砚书当即就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方才还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此时竟也彻底明了起来。
所以,自己是真心钟爱她的,甚至觉得与之结发也未尝不可......
只是此时确定了答案又有何意?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有的只是刺痛人的现实。
幸好情只将起,要掐灭也很容易。
他边走边想,渐渐松开了握紧锦盒的手,随后将盒子往旁侧一抛。
青峦一直在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见突然飞来一个东西,连忙接住抱紧。
“公子这——”
“赏你了。”
青峦一脸懵。
公子不是热傻了吧,他一个大男人,赏他一支女子发簪做什么?
正想着,前面又来了声音,“当了卖了又或是日后留着讨媳妇用,你随意。”
青峦一个激灵振奋起来,迭声道着“多谢公子”,继续屁颠儿屁颠儿跟着自家主子汇入人群而去。
这节日的插曲在日子的汪洋里就如沧海之一粟,眨眼就被每日的忙碌冲散,越发淡了痕迹。
随着三暑三伏进入尾声,乡试也终于悄然而至。
盛国的乡试共考三场,每场考三日,第一场在八月初九开始,初八那日众学子便要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