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首 保护所有(2 / 2)

王默屿在窗台边用赵未曦母亲寄来的顶针盒接雨水,铜盖内侧的“Zwx”刻痕在积水中晃出细碎光斑。他把雨水倒进效果器输入端,示波器上的波形突然变得温润:“湿度能软化金属泛音。”李栖野叼着烟凑过来,鼓棒尾端敲了敲顶针盒:“傻逼,我攒的烟盒锡纸给你当拾音器屏蔽罩。”锡纸上还留着她画的小鼓图案,边角卷着王默屿修电路时蹭的焊锡。

赵未曦对着镜子调整演出服,旧窗帘改的衣服在腰间别着王默屿用废弦拧的贝斯形腰扣,针脚间缠着姚峙暄剪的荧光毛线。手机在琴箱上震动,母亲发来条“雨天路滑”,她盯着屏幕上的雨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吉他品丝,直到李栖野用鼓棒敲了敲她肩膀:“傻逼,把你妈寄的顶针戴无名指,扫弦时反光能晃瞎观众。”顶针铜环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内侧还刻着极小的“平安”二字。

午后排练时,姚峙暄突然把便利店塑料袋剪成流苏状,粘在贝斯音箱边缘:“当气流感应器!”塑料摩擦声混着她的贝斯扫弦,意外形成类似雨声的沙沙响。王默屿迅速调整延迟旋钮,让李栖野敲暖气片的节奏裹着塑料袋的窸窣,在潮湿的空气里荡开。赵未曦的吉他滑音擦过顶针盒屏蔽罩,迸出的清响与远处电车的报站声重叠,她忽然发现母亲的消息框多了句“你爸偷偷给你装了新琴弦”,却被姚峙暄用荧光贴纸挡住了发送时间。

潮气在傍晚凝成水珠顺着铁皮墙淌,姚峙暄把王默屿穿烂的拖鞋拆了,橡胶底剪成三角块粘在贝斯指板末端:“当防滑标记!”鞋面上的卡通眼睛被她抠下来,贴在效果器旋钮上当“情绪指示器”。李栖野从床底翻出半瓶过期的啫喱水,对着鼓棒和贝斯弦狂喷:“防涩还能增加金属光泽!”却在王默屿调试麦克风时,悄悄把自己的旧围巾垫在他冰凉的脚边——围巾角的小音符刺绣是赵未曦去年缝的。

赵未曦靠在暖气片上给吉他校音,指尖蹭到姚峙暄新粘的橡胶防滑块,带着淡淡的鞋胶味。母亲的短信提示又响,是张父亲在阳台擦吉他的照片,琴弦上凝着水珠——却被姚峙暄突然伸来的手挡住,贝斯手举着半片便利店塑料袋,在她手机屏幕上画了个滴水的贝斯:“比你家那把烧火棍酷多了吧?”李栖野敲着废铁板改的镲片,节奏混着冰箱压缩机的嗡鸣,敲出冰镇汽水开瓶般的脆响。

王默屿把顶针盒雨水收集器固定在麦克风旁,铜盖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发出类似风铃的清响。姚峙暄趁机把塑料袋流苏系在他眼镜腿上:“傻逼,摇头时像金属流苏!”李栖野看着王默屿耳尖发红的样子,忽然把自己的皮夹克甩在他肩上,衣摆扫过他记满演出参数的笔记本——最新一页画着“塑料袋气流感应装置”,角落标着“给姚峙暄的贝斯solo”。

窗外的雨幕中,便利店的霓虹灯开始闪烁。赵未曦摸着琴颈上的塑料袋流苏,边缘还留着姚峙暄剪口的毛边,忽然听见李栖野用鼓棒敲了敲暖气片:“傻逼,该装车了。”她看着三人忙忙碌碌地收拾设备,贝斯音箱上缠着的旧雨伞布还滴着水,效果器架上挂着李栖野的旧项链当装饰,忽然觉得那些未读的叮嘱,都不如眼前人用便利店塑料袋给她做的“舞台披风”来得真实。

暖气片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嗡鸣,王默屿把顶针盒小心放进赵未曦的琴箱,铜盖与她母亲寄的暖手宝碰出轻响。姚峙暄叼着荧光棒给贝斯缠最后一圈护弦套,毛线尾端的塑料流苏扫过李栖野的鼓棒袋,里面装着她连夜用烟盒折的幸运星。赵未曦看着手机里母亲的对话框,最终把“别担心”三个字删了,塞进琴箱最底层——那里还躺着姚峙暄用铝箔纸折的吉他,和王默屿用废弦拧的“床位狂想者”徽章,在即将启程的雨夜,泛着比星光更暖的光。

演出设备装车时,李栖野把鼓棒袋往王默屿肩上一甩,露出里面塞着的半瓶过期发胶——她偷偷灌进了从便利店捡的草莓香精:“傻逼,敲镲片时会有水果硬糖味。”姚峙暄蹲在地上用打火机烤贝斯琴弦,火苗舔过缠满塑料袋流苏的琴颈:“预热才能弹出暖色调!”火星溅在她新缝的荧光护弦套上,毛线尾端的铝箔纸穗子跟着轻轻颤动。

王默屿把顶针盒雨水收集器固定在效果器架最显眼的位置,铜盖上的“Zwx”刻痕正对着赵未曦的吉他拾音器。他摸出片从广告牌拆的反光贴纸,剪成贝斯形状贴在示波器外壳:“舞台灯打上来,你的泛音列会在墙上跳舞。”李栖野叼着烟检查鼓棒袋,忽然抽出根缠满磁条的鼓棒塞给赵未曦:“傻逼,接弦时敲琴箱,能听见去年冬天暖气片的嗡鸣。”

赵未曦蹲在地上往琴箱里塞备用拨片,发现姚峙暄不知何时把她母亲寄的顶针盒垫在了效果器底下——铜盖朝上,内侧的“平安”二字正好映着示波器的微光。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父亲发来条“琴弦调准了吗”,她盯着屏幕上的问号,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琴颈上的塑料袋流苏,直到姚峙暄突然把半块涂满银漆的饼干罐铁皮拍在她手背上:“傻逼,当临时拨片!”铁皮边缘还留着她剪星星时的牙印。

四人挤在漏水的楼道等出租车时,李栖野忽然把自己的皮夹克反着穿——内侧绣着的“LxY”和王默屿校服上的“wmY”在街灯下格外显眼。她掏出攒了半个月的硬币,塞给赵未曦:“傻逼,买热可可,别老喝凉水。”硬币上还沾着她修鼓棒时蹭的胶水,混着姚峙暄贝斯上的塑料袋流苏味,在雨夜的寒气里竟有些温暖。

出租车在石子路上颠簸时,王默屿突然把示波器探头抵在赵未曦的吉他琴箱上:“记录路面震动频率,待会演出时加到《铁皮布鲁斯》里。”姚峙暄立刻把脸贴在车窗上,看雨水在便利店招牌上流淌的轨迹:“傻逼,像不像咱们地下室的霉斑纹路?”说着扯下自己的毛线袜,套在贝斯琴头当“防雨罩”,袜跟处的破洞正好露出她新粘的纽扣品记。

赵未曦靠窗坐着,手机屏幕映出自己的倒影——校服袖口补着王默屿用旧围巾改的贝斯图案,口袋里的顶针盒硌着大腿。母亲的对话框又弹出条“伞在衣柜最下层”,她摸着琴颈上姚峙暄新缠的防滑毛线,忽然发现里面混着几根银白色的细线——和顶针盒衬布的材质一模一样。

演出场地的路灯在雨幕中晕成暖黄色,李栖野第一个跳下车,鼓棒敲着出租车顶打节奏:“傻逼,该让他们见识见识用暖气片共振写的摇滚了。”姚峙暄抱着贝斯跟在后面,塑料袋流苏扫过积水的路面,溅起的泥点甩在王默屿的效果器箱上,却被他笑着摸出张便利店收据:“正好当泼墨效果贴纸。”

地下室的暖气片在他们离开后渐渐冷却,赵未曦的手机静静躺在琴箱里,母亲的未读消息停在“注意保暖”。但此刻她正跟着李栖野的鼓点调试吉他,姚峙暄的贝斯泛音混着王默屿新做的雨水效果器,在后台的铁皮棚里荡出清冽的回响。顶针盒的铜盖在效果器架上轻轻震动,把远处汽车碾过水洼的声响,变成了比任何完美和弦都更真实的生活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