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首 不要糊弄我(1 / 2)

出租屋的日光灯在凌晨两点投下冷白的光,姚峙暄正把赵未曦父亲寄来的螺帽顶针敲进贝斯琴码,金属螺纹与琴弦摩擦时发出细密的“咔嗒”声。“这样闷音会有齿轮咬合的机械感!”她举着扳手在折叠床间打转,琴弦勾住李栖野搭在椅背上的黑色皮夹克,“比王默屿改的过载效果器还像星舰引擎启动!”

“傻逼,扳手别磕到老子的铆钉。”李栖野从冰箱里摸出冻硬的酸汤饺子,鼓棒敲着姚峙暄的安全帽,目光却落在赵未曦身上——她正对着父亲随螺帽顶针寄来的铁盒发呆,盒盖内侧刻着歪扭的“曦”字,是父亲用修车厂的旧火花塞刻的,笔画边缘留着机油渍,像他常年沾着油污的手指印。

王默屿坐在洗衣机上给频谱仪校准参数,镜片映着姚峙暄晃动的顶针:“小暄,螺帽螺纹深度影响琴弦振动频率。”他指尖划过歪斜的顶针,悄悄用游标卡尺量了量咬合度,“不过如果在螺纹间隙填碎晶……”嘴角微扬,“泛音可能会出现类似缝纫机皮带轮卡线的钝响。”

赵未曦摸了摸牛仔裤后袋的旧顶针,凹痕里卡着片姚峙暄从螺帽顶针上敲下的金属屑。铁盒里除了顶针,还有枚齿轮手链,是父亲年轻时戴的,链节间卡着半张字条,母亲用蓝笔写着“螺帽内径适配第三品”,字迹被机油洇开,像那年暴雨夜他冒雨送她去排练时,伞骨上滴落的水痕。

“未曦姐!”姚峙暄突然举着螺帽顶针冲向她,贝斯弦勾住窗帘上挂着的碎晶链,“用你抽屉里的旧火花塞当琴桥拾音器!王默屿说金属共振能激活齿轮手链的星舰坐标——”她猛地看见赵未曦手里的手链,眼睛亮得像碎晶,“叔叔的齿轮链是不是星舰动力核心?第三品的螺帽标记是不是能量调节阀?”

李栖野抢过手链塞进赵未曦口袋,鼓棒袋里的碎晶袋跟着晃了晃——那是今早她把赵未曦父亲的螺帽顶针和姚峙暄敲变形的扳手收在一起,毛线穗子还缠着王默屿从旧围巾拆的深灰线。“去楼道排练。”她叼着没点燃的烟,用鼓棒敲了敲赵未曦的吉他包,“张婶说再把暖气片当鼓凳,就断咱们的热水。”

楼道的声控灯每隔七分钟闪烁一次,姚峙暄把螺帽顶针卡在贝斯琴码边缘,金属螺纹随着琴弦震动刮过品丝,发出“咔嗒——滋啦”的复合音。王默屿支起频谱仪,镜头捕捉到赵未曦拨弦时,螺帽顶针与旧顶针的共振波在屏幕上叠出齿轮状的折线,像极了父亲修车厂工具箱里排列的套筒轮廓。李栖野敲着从消防栓拆的铁皮箱当军鼓,鼓棒尾端的“栖屿”刺绣扫过顶针边缘,毛线穗子恰好勾住赵未曦指尖滑落的齿轮链碎片。

“听!”姚峙暄突然停住贝斯,把耳朵贴在螺帽顶针上,“像爸爸在修车厂拧螺丝时,扳手磕到套筒的声音!”她转头望向赵未曦,鼻尖沾着铁锈,“未曦姐,你妈妈是不是把‘注意安全’藏在螺帽的螺纹里了?每次闷音都像她在说‘别硬扛’!”

赵未曦没答话,指尖抚过齿轮手链的链节,那里还留着父亲的机油味。楼道的穿堂风混着李栖野敲铁皮箱的节奏,姚峙暄正用螺帽顶针在贝斯琴码刻歪扭的星舰图案。铁盒内侧的“曦”字在声控灯的明灭中忽隐忽现,像父亲欲言又止的半句叮嘱,随着琴弦震颤,慢慢融进楼道的混响里。

手机在裤兜震动,母亲发来张新照片:缝纫机抽屉里,父亲的齿轮手链旁摆着个嵌着螺帽顶针的金属片,边缘焊着姚峙暄去年掰断的琴弦,焊点歪扭却结实。赵未曦摸着琴颈上的两枚顶针,旧顶针的凹痕里还卡着碎瓷片,新顶针的螺纹间嵌着李栖野鼓棒袋的毛线——那些被拆解又重组的金属与毛线,正以自己的方式,将修车厂的机油味、缝纫机的嗒嗒声,缝进贝斯的每一道震颤里。

李栖野突然用鼓棒敲她肩膀:“傻逼发什么呆,谱子第三段和弦错了。”却在递烟时,悄悄把自己鼓棒袋的深灰毛线往她手腕上绕了圈,盖住齿轮手链的锈迹。王默屿在频谱仪上记录下螺帽顶针的共振频率,笔尖划过“3.2cm”的标记——那是父亲在收据背面写的数字,此刻正与母亲缝纫机的怠速频率,在屏幕上形成细微的共振波纹。

楼道尽头传来张婶的脚步声,姚峙暄立刻收起扳手,把螺帽顶针往琴码里按了按。李栖野踢了踢铁皮箱,敲出急促的节奏,王默屿调好效果器,赵未曦的吉他弦在顶针触碰下发出第一声和弦——金属的冷硬混着毛线的温热,像父亲修车厂的工具箱与母亲缝纫机的顶针盒,在某个未被言说的瞬间,完成了一次笨拙却温暖的对接。

出租屋的吊扇在头顶发出老旧的吱呀声,姚峙暄正用热熔胶把赵未曦母亲新寄的木质顶针粘在贝斯琴颈的品丝旁,木纹在琴弦震动时会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这样滑弦会有木屑崩裂的脆响!”她举着胶枪在晾衣绳下打转,琴弦勾住李栖野刚洗的藏青衬衫,“比王默屿调的wah-wah踏板还像星舰穿越陨石带!”

“傻逼,胶水滴到品丝上了。”李栖野从电炉上挪开煮糊的酸汤锅,鼓棒敲着姚峙暄的安全帽,目光却飘向蹲在窗边的赵未曦——她正对着母亲随木质顶针寄来的布袋发呆,袋口露出半截父亲的旧扳手,金属表面的划痕里嵌着油污,手柄处用红漆画着歪扭的齿轮图案,是赵未曦小时候偷偷涂的。

王默屿坐在洗衣机上给频谱仪换电容,镜片映着姚峙暄晃动的顶针:“小暄,木材含水率影响共振频率。”他指尖划过歪斜的胶痕,悄悄用湿度计测了测琴颈,“不过如果在木纹缝隙填碎晶……”嘴角微扬,“泛音可能会出现类似缝纫机皮带老化的吱呀声。”

赵未曦摸了摸牛仔裤后袋的旧顶针,凹痕里卡着片姚峙暄从木质顶针上磨下的刨花。布袋里除了顶针,还有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她站在缝纫机前,手里攥着枚木质顶针,和姚峙暄正在粘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照片边角被熨斗烫出焦痕,像多年前赶制演出服时留下的印记。

“未曦姐!”姚峙暄突然举着木质顶针冲向她,贝斯弦勾住窗帘上的碎晶串,“用你床底的缝纫机皮带当琴桥拉弦板!王默屿说橡胶共振能激活扳手的星舰信号——”她猛地看见赵未曦手里的旧扳手,眼睛亮得像碎晶,“叔叔的扳手是不是星舰维修工具?第三品的木纹标记是不是能源节点?”

李栖野抢过扳手塞进抽屉,鼓棒袋里的碎晶袋跟着晃了晃——那是今早她把赵未曦母亲的木质顶针和姚峙暄磨坏的砂纸收在一起,毛线穗子还缠着王默屿从旧围巾拆的卡其线。“去天台排练。”她叼着没点燃的烟,用鼓棒敲了敲赵未曦的吉他包,“张婶说再把胶水蹭到楼梯扶手,就没收咱们的酸汤料包。”

天台的风掀起晾衣绳上的衬衫,姚峙暄把木质顶针卡在拾音器与琴弦之间,木纹随着拨弦节奏轻擦品丝,发出“噼啪——嗒”的复合音。王默屿支起频谱仪,镜头捕捉到赵未曦拨弦时,木质顶针与旧顶针的共振波在屏幕上叠出年轮状的波纹,像极了母亲缝纫机台板上的木纹裂痕。李栖野敲着捡来的纸箱当军鼓,鼓棒尾端的“栖屿”刺绣扫过顶针边缘,毛线穗子恰好勾住赵未曦指尖滑落的扳手锈迹。

“听!”姚峙暄突然停住贝斯,把耳朵贴在木质顶针上,“像妈妈在踩缝纫机时,顶针碾过厚布料的闷响!”她转头望向赵未曦,鼻尖沾着木屑,“未曦姐,你爸爸是不是把‘别害怕’刻在木纹的年轮里了?每次滑弦都像他在说‘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