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首 担当(1 / 2)

缝纫机的皮带轮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姚峙暄正把霓虹灯灯带往踏板支架上缠,贝斯弦勾住金属卡扣发出轻响。赵未曦摸着母亲寄来的贝斯背带,暗扣处的顶针挂扣还留着线头,突然被少女拽到缝纫机前:“未曦姐你看!把灯管沿着星舰图案缝,启动时破洞会漏光,像引擎喷火!”她鼻尖沾着荧光涂料,指尖捏着从李栖野鼓棒袋顺来的木纹顶针,针尾的小星舰在布料上投下细碎阴影。

李栖野正和王默屿蹲在地上掰扯变压器接线,鼓棒敲在金属外壳上敲出不成调的节奏:“直接接鼓架电源,老子打军鼓时能让整面墙的月亮蹦迪。”她叼着烟转头,看见姚峙暄正把酸汤罐往缝纫机抽屉里塞,罐口的红汤又在木质面板上洇开:“小暄你他妈——”话没说完就被王默屿拽了拽袖子,男生指尖蹭着绝缘顶针上的“栖野”二字,递过手机:“频率算好了,你鼓棒敲第三拍时,灯管会跟着闪。”

赵未曦蹲在窗边穿针引线,灯箱布上的月亮缺角被她用藏青布料补上,碎晶缝在月晕边缘像颗松动的铆钉。手机在膝头震动,母亲的消息框弹出“顶针别总丢在缝纫机上”,末尾跟着个缝纫机图案的表情包。她摸着口袋里磨旧的金属顶针,想起十三岁那年琴颈摔断,母亲在台灯下缝补背带的剪影,顶针在布料上敲出的“嗒嗒”声和此刻李栖野调试镲片的响动奇妙重合。

“未曦姐!”姚峙暄突然举着半片齿轮凑过来,贝斯包带还滴着酸汤,“把这个钉在背带暗扣上!像星舰的能源核心!”少女发梢的碎金落进布料破洞,恰好遮住母亲照片里顶针凹痕的位置。赵未曦任她抢走顶针,看她跪坐在地板上对着齿轮较劲,贝斯弦在小腿晃成银色锁链——和母亲寄来的背带车线同色的红线头,正从她裤脚补丁里悄悄探出。

厨房传来易拉罐拉环的轻响,李栖野甩着啤酒罐晃过来,鼓棒袋上的铁锈色毛线拖在地上:“老王说变压器接点在踏板底下,你缝背景布时记得留条缝。”她忽然瞥见赵未曦膝头的贝斯背带,藏青色暗扣旁的顶针挂扣晃了晃:“你妈寄的这玩意儿,针脚比小暄画的星舰还歪。”嘴上这么说,指尖却轻轻碰了碰挂扣边缘,那里绣着极小的“栖野”二字,是王默屿昨晚熬夜补上的。

缝纫机突然发出卡线的闷响,姚峙暄手忙脚乱去掰齿轮,顶针滚进酸汤渍里:“老王!转速不对!”王默屿放下手机时,屏幕上还亮着母亲新发的消息“背带暗扣留了放拨片的小兜”,绝缘手套蹭过姚峙暄刚缝好的流星尾巴,荧光粉簌簌落在李栖野鼓棒袋的木纹顶针上。赵未曦看着他们围在机器前争论,酸汤气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突然发现母亲的语音消息不知何时被点开,缝纫机的“沙沙”声里,混着句模糊的“未曦,顶针要……”

她慌忙关掉语音,指尖却被顶针尾端的刻痕硌了一下。姚峙暄不知何时凑过来,把串着齿轮的手链套在她手腕:“未曦姐,等舞台灯亮起来,你的吉他背带会像星舰甲板!”少女眼睛映着缝纫机上未接的灯管,贝斯弦在腰间晃成银河,而赵未曦忽然想起,母亲寄来的背带里还塞着张字条,边角被酸汤染出褐痕,却没敢拆开看。

李栖野突然把鼓棒敲在暖气片上,惊飞窗台上的苍蝇:“都他妈别磨叽了!先把月亮挂起来!小暄你负责缝流星,未曦姐对光,老王接电线——老子去楼下买酸辣粉,漏汤的罐子今晚就用来煮粉!”她转身时,鼓棒袋里的木纹顶针滑落在缝纫机上,恰好压在母亲照片里顶针的位置,针尾的小星舰对着灯箱布上的月亮,像在等待某个穿越虫洞的指令。

赵未曦捡起顶针时,金属表面还带着李栖野掌心的温度。她望着姚峙暄蹲在地上用贝斯弦固定灯管,王默屿趴在缝纫机下排线,李栖野叼着烟出门前还不忘踢正她歪掉的鼓凳,突然发现帆布包里的旧布料不知何时被缝上了边角——姚峙暄用市场捡的碎晶,在藏青色帆布上缀出排歪斜的星舰尾迹,像极了母亲补校服时,那些藏在针脚里没说出口的牵挂。

缝纫机的皮带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姚峙暄正把半片齿轮往踏板卡槽里按,贝斯弦勾住了皮带轮的金属扣。“又卡线了!”她跪坐在地上扒拉零件,鼻尖蹭到缝纫机盖布上的星舰图案——那是今早用市场捡的旧窗帘改的,破洞处还沾着未干的荧光漆。王默屿从机器底下探出半个身子,绝缘顶针尾端的“栖野”二字蹭到她膝盖:“齿轮咬合度差两毫米,把你手链上的备用零件拆下来。”

赵未曦看着姚峙暄把黄铜齿轮手链拽下来,金属链条在她腕上勒出红痕。少女指尖还沾着缝流星时蹭的银粉,却笑着把齿轮塞进王默屿手里:“早说过齿轮当发卡更好看!”贝斯包带滑到肘弯,露出里面鼓囊囊的酸汤罐——这次学乖了,用李栖野的旧袜子裹了三圈。

厨房传来易拉罐碰撞的轻响,李栖野叼着烟推门进来,塑料袋里的酸辣粉汤晃出红油:“老子在巷口看见收废品的三轮,明早把你们那堆破铜烂铁全卖了——”话没说完就被姚峙暄扑过去抢袋子,鼓棒袋上的铁锈色毛线勾住门框,露出里面母亲寄的木纹顶针,针尾新刻的小星舰正对着缝纫机上的月亮灯箱。

赵未曦趁机摸出母亲寄的贝斯背带,暗扣旁的顶针挂扣不知何时被姚峙暄缝上了碎晶,在台灯下闪得像星舰舷窗。布料夹层里的字条边角翘起,褐色酸汤渍渗进纸纹,她突然想起十三岁摔断琴颈那晚,母亲也是这样在缝纫机前坐了整夜,顶针在布料上敲出“嗒嗒”节奏,和此刻李栖野用鼓棒敲粉碗的声音奇妙重叠。

“未曦姐你看!”姚峙暄举着半片从变压器拆的铜片,贝斯弦在腰间晃成银链,“把这个铆在背带暗扣上,像不像星舰的紧急制动阀?”她鼻尖还沾着下午拆霓虹灯时蹭的荧光蓝,指尖捏着赵未曦磨旧的金属顶针,针尾的凹痕刚好卡住铜片边缘。少女突然凑近,发梢的碎金扫过她手背:“你妈寄的顶针挂扣留空了,是不是给我缝的齿轮装饰?”

李栖野把酸辣粉往桌上一摔,汤汁溅在王默屿的改装图上:“吃不吃?不吃老子全倒缝纫机抽屉里——反正小暄的酸汤罐早把木板泡软了。”她转身时,鼓棒袋里的木纹顶针滑落在赵未曦膝头,针尾王默屿绣的小星舰歪歪扭扭,却刚好对上背带暗扣的车线。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李栖野耳尖发红地别过脸,用鼓棒敲了敲暖气片:“老王,算错频率老子砸你计算器。”

缝纫机突然发出“咔嗒”轻响,齿轮终于咬合到位。姚峙暄尖叫着蹦起来,贝斯包带甩到赵未曦肩上:“启动!启动!看月亮会不会跟着鼓点闪!”王默屿掏出手机调试程序,绝缘顶针在屏幕投下小而尖的影,恰好遮住母亲新发的“顶针要常擦防锈”消息。李栖野抄起鼓棒敲了个四分音符,灯箱布上的月亮突然亮起,缺角处的藏青布料跟着颤动,像母亲缝纫机上被风吹动的线头。

赵未曦摸着背带里的字条,终于在姚峙暄的欢呼声中抽出一角。泛黄的信纸上只有半句没写完的话:“未曦,顶针要——”墨迹在酸汤渍处晕开,后面的字被褐色斑块覆盖。她盯着缝纫机上晃动的月亮灯,听着李栖野骂姚峙暄把酸汤滴进齿轮箱,看着王默屿用绝缘顶针挑开卡住的灯带,突然把字条折成小飞船,塞进背带暗扣的小兜里——那里还留着母亲说的放拨片的位置,此刻正躺着姚峙暄缝的碎晶,像颗永远亮着的导航星。

窗外传来收废品三轮的哐当声,李栖野踢开脚边的齿轮盒:“明天去旧物市场淘块新帆布,老子要在鼓架上画满星舰尾迹!”姚峙暄立刻从缝纫机上蹦下来,贝斯包带勾住灯箱布边缘:“我知道哪家摊有生锈的仪表盘!装在鼓凳上能亮红灯!”王默屿无奈地笑,绝缘顶针在改装图上圈出鼓架承重数据,笔尖划过“栖野”二字时,恰好避开了李栖野刚才敲出的凹痕。

赵未曦把母亲寄的顶针扣在背带挂扣上,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的温热。她望着姚峙暄用贝斯弦绑灯管,李栖野把酸辣粉汤泼进生锈的铁盆,王默屿蹲在缝纫机前调整齿轮角度,突然听见手机震动——母亲发来张新照片,缝纫机上摊着半片藏青布料,边角用顶针戳了排细密的孔,阳光透过小孔,在布料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像极了今晚他们要调试的舞台灯光。

鼓棒突然敲在暖气片上,惊飞了停在酸汤罐上的飞蛾。李栖野叼着筷子指向缝纫机:“小暄你给老子看好罐子!再漏到齿轮箱里,老子拿你的贝斯弦当保险丝!”姚峙暄吐了吐舌头,悄悄把酸汤罐往赵未曦的帆布包底塞了塞。旧布料上的星舰图案蹭过顶针挂扣,发出类似母亲换线时的轻响,赵未曦突然发现,背带暗扣不知何时被姚峙暄缝上了半枚齿轮——和李栖野脖颈上的那枚,恰好能拼成完整的星舰徽章。

缝纫机的皮带轮开始转动时,灯箱布上的月亮突然明灭了三次。姚峙暄趴在踏板旁数节拍,贝斯弦垂下来扫过王默屿的改装图:“老王!第三拍的频闪慢了半拍!像星舰引擎卡壳了!”少女鼻尖沾着的荧光粉蹭到齿轮箱上,和李栖野鼓棒袋掉落的铁锈色毛线缠成一团。

李栖野抄起鼓棒敲向调试中的节拍器:“老子打军鼓时你盯着灯管——”话没说完就被王默屿拽了下衣角,男生正举着手机计算频率,绝缘顶针在“栖野”二字处投下阴影:“电压不稳,把你啤酒罐里的硬币垫在变压器底下。”她骂骂咧咧地照做,鼓棒袋里的木纹顶针滑出来,刚好落在赵未曦膝头的贝斯背带上。

赵未曦摸着背带暗扣上的半枚齿轮,想起姚峙暄刚才说的“星舰徽章”。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母亲又发来张照片:缝纫机上摆着新剪的藏青布料,边角用顶针戳了排星舰舷窗形状的孔。她盯着照片里布料的褶皱,突然发现那些小孔的排列,竟和出租屋墙面上姚峙暄用齿轮摆的图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