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上官移步书房。”
李标支走书房里书童和丫鬟,亲自给研墨并呈上狼毫细笔。那位上官陪客从皮包中取出一册薄薄的本子来,伸舌头把笔毫沾湿润轻轻沾上墨,停笔纸上。见李标仍站在一旁,“嗯--?”
“这,这--。是,是,下官这就回避。”
“门外头候着去。”
李标口中的上官展开本子,执笔写道:“天启五年戊午仲夏月甲寅日癸酉时施州梁山司柴子进酒酣将醉湖广布政使李标诱套之……”
完毕,收拾东西走出书房。李标眉开眼笑道:“有上官此无常簿仗义执言,不愁梁山贼寇不灭。”
只见端木赐面无波澜冷冷道:“端木不过区区东厂番子,上官二字万不敢当,请布政使大人休再提。此外,我这册子不叫无常簿。”
潇洒完全记得自己吃的这顿酒,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的酒话。而李标和朱燮元不禁要问:步军水军都要染指,你梁山究竟何所图?施州梁山跟特么水泊梁山无异,你梁山贼寇与倭寇无异。
“三才兄做柳毅传书,我代众兄弟谢君高义。”
“唉---”文三才有些难过,无可奈何长叹一声。“赵军门就只能做个柳毅,却做不了钱塘君,他手中并无十万龙宫水军助你退敌。子进兄好自为之!”
“呵呵--”--“文兄,公务忙不完的,闲暇之余别忘了来客栈烹酒吃鱼啊!”
“一定一定,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哦!”
这时过来个沙弥,双掌合什开口便骂:“此佛门清净之地,二位不是聋子,说话能不能轻点声!”
文三才奉老赵命,以为施州军催粮的借口,千里迢迢从贵州前线赶来武昌,向潇洒通报这一重大变故。这变故正是大明忠臣朱燮元干的好事,他是铁了心要灭梁山。
纵容遭瘟军驱赶官军,策反并接纳官军逃兵,吞并各羁縻司一家独大,策动夔州全境归并,等等种种不法事岂能放过。从他听说了梁山的理念诉求的一刹那便吃了秤砣的。
政治理念背道而驰,道不同不相为谋,看了潇洒武昌谈判时提出的诉求,朱燮元一句‘施州汪直’便将梁山判了死缓。
谈判、封官,等等和平手段均是制造假象以蒙蔽梁山,假招安、真剿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朱大人忠君爱民,他灭的是梁山,杀的是来历不明的宋遗。说到心狠手辣,谁也比不上这位朱大人,为了把戏演好,稳住梁山,朱大人情愿赌上赵寿吉全家老小性命。战端一开,如赵寿吉选择背叛朝廷,天兵到处自然下手不留情。如心向朝廷,则可作内应。
一颗红心被当成了驴粪蛋。潇洒知道朱燮元玩的是‘欲固擒之必先纵之’的把戏。明朝朱燮元比宋朝高俅还坏,人家高太尉是真小人,玩真的来硬的,你朱燮元一肚子坏水尽玩阴招。
那么,到底是朱燮元的意思还是朱由校的意思?难道!?…
未到图穷匕见时,武昌方面的欢送和欢迎一样的热烈,所谓有始有终。潇洒带着梁山驻武昌联络处全体人员安全回山了,回来的还有他失落的魂魄。勉强与同伴们打过招呼,便扑到床上不肯动弹,连茶水都懒得喝。心中太苦,吃不下睡不着。
泰森玩笑着给潇洒做头部按摩,笑嘻嘻道:“说明两个道理。招安路难在蔡京童贯挡道,我们没有漂亮纹身的燕青,北京城里也没那李师师;你并非失去一个同胞,而是除掉了一个敌人;”
“是公审判决好,还是暗杀合适?”
“都下定决心拔刀子了,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公审判处死刑。”
“累了,睡觉。”潇洒摸来被子将头脸盖住。
被窝里漆黑一片。无视觉上骚扰便于集中心智,很快就计上心来!
一把掀开被子叫住泰森,“走,我们一起去找谷子。”
潇洒、泰森、曹少不约而同摇头,都觉得很不满意。曹少可以直截了当说,“太柔太柔!这个歌等同檄文战歌,非得铿锵有力不可,你是没吃饭还是怎地。”
见谷子绞手低头受委屈的样子,泰森立刻指责曹少态度恶劣。谷子的声线条件本就不适合金戈铁马,三个大男人实不该强人所难。潇洒也说了,一个歌者就那么几个代表作,并不是所有的歌都合适他、都能唱好。
泰森说道:“要不找个老爷们来吼几句,要不老子亲自登台?”
谷子问泰森,“谷子不懂,既然金戈铁马既然要铿锵有力,却为何一定要女声哩?”
这个问题问得好,把泰森和潇洒都问倒了。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记忆中原版如此,只道女人都敢抄家伙上,男人怎有脸躲在后头。
“原版乃是女声合唱,不如我去找多几个姐妹来。”
曹少大叫,“如此甚好,就这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