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猛地摔回了听筒架上,在压抑的寂静中发出尖锐的声响。
杰克平时沉稳的男中音此刻却带着一种疯狂的紧迫感,让我脊背发凉。
“菲利普行动了,就是现在。”我的胃一阵痉挛。
我们早知道这一天会来,但事情来得如此突然,还是像挨了一拳似的难受。
“我们得行动了。”我转向卢峰和艾丽西亚,声音沙哑地说道,“马上。”
卢峰向来务实,他已经掏出手机,联系杰克,为即将到来的成员审查协调安保事宜。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周身散发着紧绷的紧张气息。
他传达着我们掌握的情报——从被俘特工那里搜集到的零星线索,那些暗示着菲利普后备计划的蛛丝马迹。
这是一场赌博,是孤注一掷的冒险,但这是我们仅有的办法了。
房间里的紧张气氛浓得能用刀切开。
艾丽西亚焦躁地踱来踱去,她往日充满活力的神采被一种坚定的专注所取代。
她嘟囔着关于警卫部署、确保出口安全的必要性,话语连珠炮似的往外冒,在即将来临的风暴的寂静中形成一种断断续续的节奏。
外面的雨停了,但空气依然潮湿、沉闷,弥漫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会议室是一片整洁的空间,铺着光亮的木地板,色调是柔和的灰色,空调发出低沉单调的嗡嗡声。
成员们开始陆续到来,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强挤出来的笑容、低声的私语和纸张的沙沙声交织成一曲不和谐的忧虑交响曲。
卢峰和伊恩像影子一样在人群中穿梭,他们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感官高度警觉。
我几乎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情绪。
每一个走进门的人都可能是潜在的威胁。
每一次握手、每一次眼神交流,都可能是掩盖菲利普邪恶影响的面具。
我自己的心脏在肋骨间疯狂跳动,在不断涌起的恐惧浪潮中敲出急促的鼓点。
会议开始了,空气中弥漫着不言而喻的猜疑。
往常的客套显得很牵强,礼貌的交流也变得生硬。
接着,事情开始了。
一个看似无害的关于清洗程序合法性的问题,巧妙地夹杂着一丝怀疑,播下了不和的种子。
接着又一个问题,再一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精心设计,旨在削弱我们计划的基础,播下混乱的种子。
卢峰和伊恩立刻站了起来,反驳每一项指控,拆解每一个精心编造的谎言。
卢峰的声音如利刃般犀利,穿透了欺骗的迷雾,他言辞精准,逻辑无可辩驳。
伊恩平时沉默寡言、有条不紊,此刻却像一股自然之力,他安静的神态被一种强烈的激情所取代,他出示证据、说出名字和日期——这些都是菲利普阴谋的确凿证据。
房间里炸开了锅。
指责声此起彼伏,人们的声音越来越高,文明的表象像薄冰一样破碎了。
就在混乱达到顶峰时,他出现了。
菲利普。
他站在房间的后面,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睛里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得意。
他就是我们一直为之备战的风暴的化身。
“先生们,女士们,”他的声音柔和,几乎带有催眠的效果,“我认为这里存在一些误解。”他开始说话,言辞中充满了甜蜜的毒药,扭曲事实,操纵恐惧,煽动不满的火焰。
他描绘了一幅残酷清洗、疯狂夺权的画面,把我们的自卫行为变成了一种侵略行径。
他是个操纵人心的大师,利用人们的疑虑、恐惧以及对权威本能的不信任。
但卢峰没有退缩。
他直视着菲利普的目光,声音坚定,在菲利普谎言的漩涡中,他的话语如一盏明灯,清晰明了。
他谈到了逼近的黑暗,笼罩着所有人的生存威胁,以及为确保人类生存所必需采取的极端措施。
他的话语充满了信念,在房间里引起了共鸣,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绝望的呼吁,呼吁理智、团结和生存。
与此同时,伊恩继续出示他的证据,每一项证据都像是一枚精心钉入菲利普精心构建的谎言棺材的钉子。
投影在他身后大屏幕上的证据无可辩驳——截获的通信、财务记录、宣誓证词。
与会者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怀疑,接着是逐渐浮现的恐惧。
菲利普的冷笑消失了。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游移,寻找着逃脱的机会、支撑点,任何能重新掌控局面的东西。
但局势已经扭转。
房间里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期待的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