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前欧洲核子研究中心(cERN)粒子物理学家此刻正用舌尖舔舐嘴角的血痂,他的虹膜交替闪烁着红绿两色光点——某种新型神经植入体的应激反应。
王伟突然揪住迈克的领口,防静电服领章在蛮力撕扯下迸出火星:“你在第几次镀膜时掺入了碳纳米角?”他手中的激光测距仪正顶着间谍的喉结震颤,那是我们改造过的质子交换膜燃料电池检测器。
迈克的喉结突然诡异地左右错位,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的蓝色血管:“第三次镀膜后……用巴克球包裹的钯 - 103同位素……”他的声音像是经过滤波器处理,“但你们真以为……这就能阻止世界树的根须穿透奥尔特云?”
我后颈的汗毛突然竖立,这个本该只有林宇和我们两人知晓的代号,此刻正裹挟着冰碴从叛徒的齿缝间迸出。
王伟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尖啸,迈克太阳穴处的皮下通讯器开始高频震动,那些蓝色血管正在他脸上编织出逆时针旋转的拓扑图形。
“闪开!”我把王伟推向控制台,迈克的颅骨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了相变。
他的头颅像破碎的克莱因瓶般向内坍缩,飞溅的脑浆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就凝结成十二面体冰晶。
我扑到控制台前调出监控回放,发现那些冰晶落地的轨迹与卫星轨道偏移的抛物线完全重合。
王伟的指甲深深掐进操作台边缘:“备用轴承……需要重新计算卡门线外的湍流系数……”他额角的青筋在防护面罩下突突跳动,“但发射窗口还剩……”
“42分17秒。”我调出铯原子钟的同步数据,林宇三天前发来的加密邮件突然在脑海中闪现——那串被我们当成坐标参数的斐波那契数列,此刻正与倒计时形成诡异的镜像对称。
修复作业在液态氮的嘶鸣声中展开。
王伟将超导磁悬浮环改装成临时陀螺仪时,我正用激光干涉仪校准偏振参数。
当第三枚校验卫星划过天穹,地面站的量子通讯突然传来持续三秒的引力波震颤——这不该出现在地球同步轨道的高度。
“发射程序重启!”总控室的环形灯带转为刺目的猩红色。
我盯着全息投影中重新构建的范·艾伦带模型,那些代表辐射强度的等高线正在扭曲成双螺旋结构。
王伟的防护镜片上倒映着三十六个重新激活的悬浮窗,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残影,像在弹奏一架隐形的管风琴。
第一次点火失败时,燃料罐表面的霜花突然全部转向东方。
第二次程序中止的瞬间,我捕捉到深空监测网传来0.7秒的电磁静默。
当第三次倒计时归零,发射塔底部的阴影里突然钻出荧光绿的藤蔓状物质,那些半透明的触须在接触到氙气灯的瞬间就蒸发了。
“这不是机械故障。”王伟扯开领口的磁吸锁扣,他的锁骨位置浮现出细密的电子纹身——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最高机密项目的活体密钥,“有人在同步轨道铺设了量子纠缠场,我们的导航波束正在被……被某种生物电磁脉冲调制。”
我抓起多频段分析仪,屏幕上的波形图突然分裂成无数蠕动的弦状结构。
这些本该属于高能物理领域的微观现象,此刻正在宏观世界具象化。
当第四道点火指令下达时,沙漠地平线突然隆起十米高的沙浪,那些沙粒在空中组合成逆熵生长的分形树。
“用林教授的混沌算法覆盖导航协议!”王伟突然将三枚数据芯片插入不同终端,“把相控阵雷达调谐到碳 - 12的核自旋频率!”他的瞳孔在强光照射下收缩成两道竖线,这让我想起半年前在卡西尼站见过的外星生物样本。
第五次发射的轰鸣声撕裂云层时,我的视网膜上残留着奇异的视觉暂留现象——火箭尾焰在平流层分裂成十二道枝杈,每个分叉末端都绽放着类似日珥的等离子花苞。
地面站的量子计算机突然超频,散热系统喷出的液氦在沙漠上凝结出正十二面体冰雕。
“遥测信号正常!”王伟的吼声里带着血丝,但我们面前的范·艾伦带模型正在发生恐怖的变化。
代表地球磁场的蓝色等高线开始逆向旋转,而那颗刚刚突破卡门线的卫星,它的轨迹突然在同步轨道划出一道克莱因瓶的瓶颈结构。
我扑向深空监测终端,林宇留下的自毁程序正在疯狂闪烁。
当放大卫星传回的首张深空影像时,我看见猎户座旋臂方向的群星正在褪色,那些消失的星光在电荷耦合器件(ccd)传感器上留下树根状的暗纹——与三个月前吞噬参宿四的未知现象完全一致。
“卢工!”王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纹在防护服下泛着诡异的磷光,“备用频段收到林教授的量子加密包,需要你的虹膜密钥……”
沙漠的夜风突然裹挟着冰晶灌入总控室,被迈克血液污染的通风系统还在持续渗出淡绿色雾气。
当我将右眼对准虹膜扫描仪时,突然注意到监控画面里,那颗本应稳定的卫星正在以普朗克时间的间隔闪烁——就像某种超越三维空间的摩尔斯电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