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通道清空了!”大卫突然将神经接口扯下来砸向终端,飞溅的火花里,直播画面瞬间拓展到八块全息屏。
我背后的有机金属墙痕开始渗出冷汗,那些希伯来语警告在强光照射下显露出细密的菌丝结构。
当卢峰生前设置的警报系统自动调出日内瓦实验室的监控时,我对着镜头解开防护服领口——锁骨下方新生的皮肤组织正泛着不正常的金属光泽。
“这是上周被孢子感染的部位。”我的指尖划过那些细密的六边形纹路,莉莉突然将某瓶中和剂浇在实验台上。
液体接触到的有机金属瞬间蜷缩成球状,被防御计划救下的孟买工人突然在画面外喊起来:“就是这个!我儿子被包裹时发出的声音!”
马克切断直播频道的尝试在第七次失败后,他的3d投影突然出现在实验室角落。
这个向来精致的英国编辑领口沾着可疑的黏液,他身后新闻编辑部的落地窗外,能看到纽约港的海水正在泛着荧光绿。
“观众需要知道真相......”他的虚影突然扭曲成麻花状,某位带着亚利桑那州口音的老妇人挤进共享画面,她怀里抱着褪色的宇航员玩偶。
“我孙子在休斯顿航天中心做清洁工。”老妇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戳着玩偶头盔,“那些银色触须缠住他左脚时,防御小组的中和剂比救护车早到六分钟。”她的全息影像突然被二十多个类似的证言包围,不同肤色年龄的民众从世界各地涌入频道,他们脖颈、手臂或脸颊上都留着正在消退的金属斑痕。
艾丽的抗议团体官方账号突然发布解散声明时,莉莉改装手机的散热风扇发出濒临报废的嘶鸣。
我看着她将最后半瓶冷却液倒进设备接口,评论区突然跳出来自耶路撒冷的实时推送——马克名下的媒体大楼正在被有机金属吞噬,他本人被拍到踉跄着逃向特拉维夫机场的紧急通道。
“它们开始报复了。”大卫盯着突然黑屏的终端喃喃自语,他维修时沾到袖口的有机金属碎屑正在分解成灰白色粉末。
我关掉粒子加速器的瞬间,实验室所有屏幕同时亮起全球能源分布图,代表防御计划推进进度的绿色光点已经连成蛛网。
当市政厅解除封锁的广播穿透地下实验室的混凝土顶棚时,莉莉背包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
她的粉丝群正在自动转发某个刚解封的军事基地录像——成排的量子分解炮正在有机金属茧里缓慢成形。
我摸着锁骨下已经恢复柔软的皮肤,突然发现操作台上凝结的金属黏液自动组成了dNA链状结构。
“林博士!”浑身沾满冷却液的卢峰突然冲进实验室,他手里攥着刚从打印室抢出来的报告。
这位向来冷静的助手呼吸间带着铁锈味,他展开的纸质文件上,南极科考站传来的光谱分析图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
我接过文件时,有机金属材质的纸张突然开始发热。
那些本该由打印机碳粉构成的字母诡异地悬浮起来,在空气中拼凑出类似世界树根系的结构。
莉莉凑过来时,她背包里所有手机突然同时播放起不同语言的新闻快报——全球七十三处防御计划基地正在自发分泌未知合金。
实验室的警报器毫无征兆地响起,但这次闪烁的是从未启用的靛蓝色警示灯。
大卫瘫坐在服务器机箱堆里,他刚刚修复的终端屏幕上映出某个坐标:北纬38°53'23\",西经77°00'32\"。
这个点距离我们所在的地下实验室,垂直向上穿透五百米岩层后,正好是五角大楼废弃的武器研发中心。
卢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掩住嘴的指缝间有金属碎屑在闪光。
当我扶住他颤抖的肩膀时,发现实验室所有电子设备的指示灯都在同步闪烁——那是卢峰生前教过我的摩斯电码,重复着同一组坐标参数。
莉莉捡起地上还在冒烟的手机,她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屏幕上自动跳出的加密文件夹里,躺着十二份标有“斯德哥尔摩实验室遗产”的武器设计图。
这些本该在七年前核泄漏事故中销毁的文件,此刻正被某种未知力量重新编译成三维模型。
我转身看向粒子加速器的环形轨道,那些本已停止运转的电磁圈正在无人操作的状态下重新启动。
淡紫色的有机金属液体顺着冷却管倒流回反应堆,在环形舱内构筑出类似星际植物孢子的结构。
当第一束能量流点亮加速器核心时,实验室墙面的希伯来语警告突然扭曲成dNA双螺旋的投影。
走廊尽头传来搬运设备的轰鸣,防辐射闸门正在被某种生长中的合金框架重新加固。
我按着重新开始刺痛的锁骨蹲下来,发现脚边凝结的金属黏液正自动形成钥匙齿纹——那形状与五角大楼地下十八层的生物识别锁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