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陆沉,趁着这慌乱的间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下意识地颤抖着伸出手,朝着枕下摸去。他的手指在枕下摸索着,很快便触碰到了那个熟悉的轮廓——怀表。怀表的铜壳上已然沾着干涸的血痂,那血痂像是一片片暗红色的鳞片,记录着刚刚经历的那场混乱与未知,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陆沉哆哆嗦嗦地掀开表盖,那动作犹如一个即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充满了紧张与恐惧。只见表内的分针,像是被一股神秘而又邪恶的力量操控着,竟逆着正常的方向飞速跳动起来,一格、两格、三格……那分针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在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试图打破时间的规则。随后,分针戛然而止,像是被某种更为强大的无形力量突然卡住,再也无法动弹分毫。在表盘玻璃那道细细的裂痕中,映出护士制服的倒影,可这倒影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那根本不是现代简约风格的护士制服,分明是一件典雅的斜襟襦裙,裙摆处精心绣着栩栩如生的缠枝莲纹。那细腻的针脚,每一针每一线都与母亲嫁衣上的刺绣别无二致,宛如出自同一双心灵手巧的手。这惊人的相似,让陆沉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慢慢地将他拽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与此同时,走廊里的灯光宛如风中残烛,开始剧烈地忽明忽暗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摆弄,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将整个世界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那昏黄的灯光在诡谲的闪烁之中,将原本熟悉的走廊瞬间幻化成一个巨大而又神秘莫测的迷宫,每一次光影的跳跃都像是在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试图将所有陷入其中的人困住。
陆沉的目光在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中,不经意间瞥见换药车底层压着一张泛黄的纸片。那纸片就像是穿越了漫长时光隧道,从历史的重重尘埃中突兀地浮现出来。纸张早已陈旧泛黄,边缘处微微卷曲,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侵蚀。然而,上面的墨迹却如同刚刚落下一般新鲜如初,清晰地写着:“丁丑年腊月,盐引亏空七百担”。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仿佛带着那个时代沉重的气息。而在纸角处钤印的朱砂纹样,色泽鲜艳夺目,陆沉只一眼,便惊愕地认出,那正是他昨夜在金融峰会请柬上见过的某知名投行的LoGo。这两个本应处于不同时空、毫无关联的元素,此刻却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紧密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条不该交汇的河流,强行冲撞在一起,让他的思维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泥沼,无法自拔。
就在陆沉还沉浸在这诡异情境带来的震撼与困惑之中时,这时,老护工默默地推着轮椅缓缓转身。轮椅的轮子在地面上滚动,发出沉闷而又单调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愈发诡异的氛围敲打着节奏。不经意间,轮椅的轮子碾过了掉落的针头。随着一声清脆而又尖锐的破碎声,针头被无情地碾碎,玻璃碎片如同受惊的鸟儿,朝着四面八方四处飞溅开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更为奇异的景象发生了——那四处飞溅的玻璃碎片里,竟折射出无数个古装女子的身影。她们个个面容姣好,宛如从古代画卷中走出的仙子,眉眼间透着古典的韵味。然而,她们的神情却异常肃穆,仿佛背负着某种沉重的使命。她们手中皆执着朱笔,那朱笔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并且,所有朱笔的笔尖都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齐刷刷地同时指向陆沉的心口。那笔尖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带着某种未知的魔力,又仿佛在对他发出某种无声却又极具威慑力的警告或是宣判。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陆沉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一种深深的恐惧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将他彻底淹没。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法逃脱的噩梦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而又可怕,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