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殿内,秦正明盯着秦军递来的 \"遗书\",墨迹未干的纸页上 \"云雷纹旧部将反\" 格外刺眼。他忽然将遗书推给王清华,后者正困惑地盯着案头的碎瓷片:\"王掌柜见多识广,可知这冰轮纹瓷瓶,为何会出现在福宫地牢?\"
王清华的手指划过玉扳指,那是商盟成立时亦晨送的礼物:\"回陛下,冰轮纹是商盟制式,或许... 是有人伪造。\" 他完全没注意到,皇帝的目光正落在他肩颈的胎记上,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懂的复杂情绪。
秦正明的手按在传国玉玺上,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驼铃声 —— 那是王清华的商盟粮车按时进宫。他望着儿子腰间的靛蓝布绳,想起王千里说过的话:\"绣娘给孩子取名清华,盼他在平淡平安长大。\"
\"收押虎啸营印信。\" 他的声音平稳如常,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错觉,\"王掌柜,\" 他忽然取出半块云雷纹玉佩,\"烦请转交龙翔卫,查查这玉的来历。\"
王清华接过玉佩的瞬间,秦正明看见他指尖的薄茧 —— 那是常年握算盘磨出的,与自己批阅奏章的茧子长在同一个位置。但王清华只是恭敬地颔首,完全没注意到皇帝递玉时,指尖在他掌心轻轻颤抖。
秦军的陌刀 \"当啷\" 落地,防滑铁环在金砖上滚出刺耳的弧线。他望着李弘义手中泛着冷光的虎啸营印信,瞳孔骤缩 —— 那枚刻着飞虎纹的龟纽印,此刻正被李弘义的掌心完全覆盖,冰轮纹暗记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将军!\" 秦军的云纹甲胄发出轻响,\"虎啸营是我的亲军...\"
\"亲军?这是皇上的意思。二殿下,有事您还是去找皇上问清楚。\"李弘义u拿着印信退下。
秦正明的手指划过传国玉玺,玉身螭龙纹在秦军脸上投下阴影,\"朕记得虎啸营的调令,需要盖有朕的御玺。\" 他望向李弘义,后者正将印信收入绣着冰轮纹的锦囊,\"李大将军,即日起暂摄虎啸营军务。\"
李弘义按剑而立,明光铠的甲叶在殿内气流中轻颤:\"末将遵旨。\" 他的目光扫过秦军僵硬的肩甲,注意到对方袖口的狼首纹袖扣正在微微发抖。
秦军忽然冷笑,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儿臣明白了,父皇这是要效仿太祖皇帝,用外臣制衡宗亲?\" 他的视线落在宗谱上秦鸿的名字,\"废太子已薨,太子之位...\"
\"太子之位?\" 秦正明的声音骤然冷下来,手指叩击着王清华方才留下的半块玉佩,\"朕的宗谱上,从来只有 ' 废太子秦鸿 ',没有新的太子。\"
殿内空气仿佛凝固。秦军望着父亲指间的玉佩,忽然发现那半块云雷纹残件,与自己幼时见过的、母亲留给皇兄的玉佩极为相似。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涌上心头 —— 秦鸿已死,那么太子之位,除了自己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