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的陌刀突然压下一毫,在秦鸿后颈划出细血痕:\"休要污蔑父皇!\"
\"污蔑?\" 秦鸿盯着秦军袖口暗记,\"这样的日子我累了,当了三十年太子,我累了。我就是不想轻易放弃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秦正明猛然起身,龙袍扫过案头。\"够了!\" 他指向殿外堆积的狼首旗,\"这些染着大夏儿郎血的旗帜,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背叛?\"
秦鸿望着那些被扯碎的狼首,忽然压低声音:\"父皇可知,右贤王部的狼首旗边角,绣着的是云雷纹?\" 他瞥向秦军,后者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像某些人,表面举着大夏旗,暗里却与突厥可汗互递玉佩。\"
殿外传来兵器碰撞声。亦晨的霜月刀带着都护府的血腥气闯入,刀刃上卡着半截狼首纹铁牌:\"陛下,王坤的密信里...\"
\"退下!\" 秦正明的喝止惊飞梁上燕。他望着秦鸿淤青的手腕 。
\"最后问你一次,\" 秦正明摸出碎成两半的玉佩,\"是谁给你的北地布防图?\"
秦鸿盯着那半块玉佩,忽然笑出声:\"陛下真以为,突厥人会为了几车桂花香米大动干戈?\" 他看向秦军,后者正用陌刀无意识地划着龙柱上的浮雕,\"有些人想要的,从来不是狼首旗,而是...\"
\"押下去!\" 秦正明转身时,玉玺的螭龙纹恰好挡住他泛红的眼角。传国玉玺的余温还在掌心。
秦军押着秦鸿经过亦晨身边时,看见秦鸿冲他眨眼。
长安西城门的暮色染着硝烟味,李弘义的玄甲军列成三路纵队缓缓入城。战马的铁蹄踏过青石板,马具上的铜铃却未发出声响 —— 这些随他征战北地的铁骑,此刻正驮着疲惫的士兵,鞍鞯上还沾着轮台的黄沙。
\"大将军辛苦了。\" 亦晨的素色锦袍染着血渍,站在城门口的灯笼下,向李弘义拱手。
李弘义勒住缰绳,望着亦晨肩头未愈的箭伤:\"都护府的硬仗,比北地的风雪还刺骨吧?\" 他翻身下马,玄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腰间的佩剑缠着染血的布条,正是突围时从突厥将领手中夺来的。
两人并肩走向皇宫,身后是收整军旗的士兵。亦晨望着那些被夕阳拉长的身影:\"秦鸿的黑影卫确实难缠,若不是王清华带着铁匠铺伙计驰援...\"
\"那些举着铁砧冲锋的汉子,倒比正规军更有血性。\" 李弘义忽然停步,望着城墙上未及清理的狼首旗残片,\"可惜秦鸿算错了一步 —— 他以为用突厥旗号就能乱了军心,却忘了北地的士兵,谁没受过商盟粮车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