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很少向我透露过她的身世。” 亦晨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贤妃苦笑着摇头,满是感慨:“你母亲被送出时年仅十三岁,老侯爷只告知她是去外祖家小住,她又怎会知晓侯府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直到你十岁那年,她偶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麒麟纹胎记,尘封已久的侯府槐花香,才悠悠在她记忆中苏醒。” 贤妃忽然紧紧抓住亦晨的手,神情焦急,“但上个月,素心的父亲前往博州时,却发现那棵老槐树被砍倒,铁匠铺也换了招牌……”
恰在此时,殿外狂风骤起,大片槐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将残卷上画着的铁匠铺方位全然遮住。亦晨这才惊觉,自己一直以为母亲是普通商人之女,直至双鱼佩与贤妃的冰轮纹佩饰产生奇妙共鸣,身世之谜才初露端倪。而小姨周若雪,这个真正的侯府次女,自襁褓起便深陷这场血雨腥风的灾祸之中。
“我即刻派龙翔小队前往博州。” 亦晨斩钉截铁地说道。
贤妃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期许与担忧,轻声叮嘱:“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若雪她……” 话还未说完,一阵疾风呼啸而过,殿内烛火剧烈晃动,仿佛预示着前路的艰难险阻 。
贤妃转身,从匣中取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槐花与半枚冰裂纹瓷片:“这是若雪襁褓中的物件。周善的妻子不能生育,曾言定会将若雪视如己出。” 贤妃望向窗外的槐树,眼神中流露出追忆,仿佛回到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你母亲被送出时,侯府尚未遭难,她又怎能料到,自己的妹妹会在襁褓中便流离失所,命运多舛。”
亦晨郑重其事地接过锦囊,将其贴身收好,仿若接住了整个家族的希望。
“姨母放心,” 亦晨起身时,双鱼佩与贤妃的冰轮纹佩饰再次共鸣,似在奏响寻亲的乐章,“冰轮商盟的伙计如今已遍布山东各地,哪怕掘地三尺,我也定要寻到若雪小姨。”
贤妃长叹一声,眼中满是遗憾:“你母亲到死都以为侯府血脉仅存她一人,却不知妹妹尚在人间。当年,我实在不敢将此事告知于她。知晓此事的,唯有当时还是齐王,如今已贵为皇帝的秦正明。就连我的大哥杨贤,也被蒙在鼓里。”
离开昭仁宫时,素心匆匆追上来,将一个油纸包塞到亦晨手中:“这是娘娘亲手做的槐花饼,与当年给若雪小主的一模一样。” 亦晨轻轻打开纸包,甜香裹挟着槐花香扑面而来,刹那间,他的思绪飘远,恍惚间,仿佛看到三十年前的博州,一个小女孩捧着同样的槐花饼,站在老槐树下,听 “父亲” 说道:“雪儿,你母亲托货郎送了槐花来。”
是夜,璇玑阁内,地图摊开在案几上。亦晨将半枚冰裂纹瓷片与双鱼佩小心拼接。月光如水,洒落在瓷片与玉佩上,瓷片边缘的麒麟纹与玉佩的缺口严丝合缝,神奇地映出 “博州城南,槐树为记” 八个小字。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贤妃提及的铁匠铺门环,当机立断招来胖墩:“收拾行囊,你我即刻前往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