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晨怀揣着贤妃赐予的鎏金香囊,以及香囊内那半块虎符,大步走出凤仪宫。宫门外,夜色如浓稠的墨汁,一轮冷月高悬天际,洒下清冷的银辉,给宫墙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巡逻的侍卫手持长枪,身影在月光下忽隐忽现,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沿着蜿蜒曲折的宫道前行,靴底叩击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心中思绪万千,贤妃的话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他的内心。母亲的身世、镇北侯的秘密,以及即将到来的玄武门之约,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纠结在一起。
当他拐过一处宫墙,突然,一道黑影从暗处如鬼魅般闪出,拦住了他的去路。亦晨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握紧腰间玉佩,做好防御准备。待看清来人,竟是身着夜行衣的崔宇。月光下,崔宇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唐文远,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崔宇冷冷开口,声音里充满敌意,“从凤仪宫出来,收获不小吧?”
亦晨镇定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崔公子深夜在宫中游荡,不怕被当作刺客抓起来?”
崔宇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别以为攀上贤妃这棵大树,就能高枕无忧。”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你母亲当年之事,可没那么简单。”
亦晨心头一震,目光紧紧盯着那封信:“你什么意思?”
“想知道?” 崔宇将信在手中晃了晃,“拿你和贤妃的交易来换。”
亦晨心中迅速权衡,脸上却不动声色:“崔公子说笑了,我和贤妃不过是商议酒庄之事,能有什么交易?”
崔宇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别装了!你以为我不清楚,贤妃想用酒控制太子,而你想借此重振唐家。”
亦晨心中暗惊,表面却镇定自若:“崔公子想象力丰富。不过,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你能奈何我?”
崔宇阴恻恻地笑了:“我自然有办法。明日玄武门之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说完,他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
亦晨望着崔宇离去的方向,眉头紧紧皱起。崔宇的出现,无疑让原本复杂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
走出宫门,长安城的夜色扑面而来。街边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将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亦晨坐上马车,阿林挥动马鞭,马车缓缓驶向唐家别院。
长安城的夜风中,亦晨摸着翡翠扳指,突然怀念起前世在华尔街炒原油期货的日子。至少那时的对手只是 K 线图,而不是眼前这些既要商业利益又要皇位更迭的 “甲方爸爸”。
卢国公府的鹦鹉突然扑棱着翅膀飞来,嘴里叼着张纸条:“冰窖密道通太极宫,唐公子可敢一探究竟?” 落款处盖着杨贤的私印,朱砂印泥里还混着几粒冰魄散的碎屑 ,似是在向他发出一道充满诱惑与危险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