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拍着圆滚滚的肚皮,腰间牛皮酒袋晃出哗啦啦的响声:“扯啥木头!老子在草原赶了十年驼队,最懂牲口脾性,这冰砖车就得配河西的高头大马,走得稳当不说,遇着沙匪还能冲阵!”阳光穿过叶隙落在两人肩头,将“冰轮车队”的蓝图切成一片片跳动的光斑,在青石板上织就一幅生动的创业图景。
“别吵了。”
亦晨弹落指尖葡萄皮,紫汁在青石板上洇开小团墨迹,宛如一幅即兴的水墨画,“林晨管路线规划,胖墩带车队押车,你俩一个管脑子一个管胆子,正好互补。”他扫过胖墩腰间晃动的牛皮酒袋,眼神骤然犀利,“
尤其瓦乌部落那条线,你小子给我记牢——他们可汗的金帐在斡难河上游,车队过了黑风峡就得换双峰驼,敢让冰砖化了一丝,老子剥你的皮做酒囊。”话音未落,胖墩已缩着脖子连声道是,绿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直往下掉,手却偷偷往林晨背后藏,活像个做错事的孩童。 林晨却充耳不闻,只顾着往羊皮地图上画红圈,炭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圈住的尽是大夏境内水陆要冲:“亦晨,您看这几个点,长安、洛阳、扬州、益州,都是商队必经之地。我琢磨着您此前说的那个‘快递驿站’,在每个城设个‘冰轮驿’,雇当地人做驿卒,专管收发冰镇货物。”
他用炭笔敲了敲洛阳的红圈,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就像这样,南来的荔枝蜜渍后装冰箱,到洛阳驿换马不换箱,西到长安,北送幽州,十日之内准能让藩王达官贵人吃上鲜货。您就等着瞧好吧,这法子要是成了,咱们的冰轮车队能把生意做到天边去!”
王清华捧着账本从月洞门进来,书页间夹着各地酒商名录,金丝眼镜在阳光下闪着睿智的光:“亦晨,各地酒肆老板倒真能帮上忙。您瞧这益州的‘醉仙居’,名下有三十六个酒窖,个个都能改造成冰窖;扬州‘十里香’的东家跟漕帮交情深,走运河的冰船能匀出三成舱位。不过...”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玳瑁眼镜,神情严肃,“若要借他们的渠道,总得给点甜头——唐家酱酒是不是可以放出去?这可是咱们的金字招牌,要是给了他们独家权,可得好好权衡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