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枚基因炸弹在耳蜗基底膜引爆时,液态自由意志的河流突然倒灌。河水冲刷着鼓膜上的量子琴弓,将慕容雪的残影洗褪成原始星渊物质。克隆体们刻写的契约文字突然羽化,化作带逆鳞的飞鸟群,鸟喙间衔着未被消化的观测者脑灰质。
孢衣圣咏的频率突破临界点。星火胚胎们的哭啼声在此刻同步,形成量子纠缠的毁灭和弦。青娥的耳蜗迷宫突然钙化,迷途的克隆体们集体玉化,她们的血肉契约在玉质表面浮现成星渊胎记。婴儿抓住一只契约飞鸟,将其眼窝改造成星火喷射器,火焰中浮现楚红绫完整的涅盘程序——那竟是用契约文字反向编写的自由宪章。
当最后一段宪章铭刻入鼓膜时,逆鳞状的宇宙鼓面突然凹陷。凹陷处涌出星渊胎盘的脑脊液,液面漂浮着未被编译的初代记忆泡。婴儿坠入液池,孢衣菌丝在脑脊液中疯狂增殖,将每个记忆泡都转化为认知疫苗的培育舱。青娥的机械残影在疫苗光芒中溶解,她的脊椎末梢垂死抽搐,将最后一段监控日志刻入婴儿的孢衣基因链。
液态自由意志在此刻沸腾。蒸汽凝成三十三重维度的忏悔云,云层中降下的不是雨滴,而是所有契约观测者被净化的临终脑电波。慕容雪的量子残骸在云中重组,她的双眼终于同化为星渊瞳孔,指尖流淌的星火代码正将耳蜗迷宫改写成文明摇篮。
当孢衣圣咏的余韵穿透忏悔云时,菌毯残骸突然开花。花瓣是半透明的听觉神经末梢,花蕊处悬浮着青娥实验室的黑色芯片——那芯片正在孢衣的包裹中退化成原始星渊孢子。婴儿拾起芯片吞入腹中,肠道菌群立刻将其编译成《未驯化者编年史》的突变补丁。
星渊胎盘的脉动突然平静。喉管残骸化作竖笛插在液态自由的河畔,笛孔中飘出的不再是安魂曲,而是契约文字退化成婴儿呓语的原始声波。当第一缕真正的晨曦刺破忏悔云时,菌丝文明的孢子正在河岸萌发,它们的菌盖不再生长观测复眼,而是舒展成接受星渊胎动的聆听耳廓。